姜夢虞立刻明白她的心思,擡手拍了下桌子,“對天發誓,我和時樾但凡私下做一點小動作,天打雷劈。”
“……”
倒是不用把時樾也扯進來,畢竟他和這位的關系比起和她可緊密得多。
蘇與秣沒心思再聊,把人打發走後本想着等喬栩到了再說,但想着那少爺不見得乖乖聽話爬起來到公司,也不能一直晾着亓一,無奈隻能先去會客室。
她單手推開門,沒怎麼注意便走了進去,可屋内人似是也沒料到門外人頭也不擡就往裡進,來不及收腳。
下一刻,一聲沉悶聲響驟然傳來,伴随兩人前後不一的“啊”和“嘶”聲。
蘇與秣毫無防備,沒想到門前站着人,額頭與鼻梁重撞上身前人的胸膛,生疼。
同時牙齒相磕發出一聲脆響,上齒也直接磕到了下唇的軟肉,瞬時痛得她閉起了眼。
早上就不見的人,此時站在面前,但表情不太美麗,墨黑的瞳仁透着點冷,狹長的鳳眸眯起,捂着胸膛開腔道,“你是真想把我送走?抽完後邊撞前邊?”
蘇與秣捂着嘴巴,一絲鐵鏽味漸漸地在口中散開。
她表情微涼,睜開泛紅的眸子瞪了他一眼,關門後不言不語地拐向了沙發。
服了。
這人跟她有仇似的,一天見了兩次血全跟這混蛋沾邊。
蘇與秣走到沙發旁坐下,又從長桌上的抽紙盒随手抽了兩張紙,摁在嘴上,低着頭閉眼。
亓一瞧她這舉動,又想起剛剛女人那聲叫,還有泛紅的眼,估摸着是撞着了。
他揉着胸膛朝人走過去,順勢坐到她的旁邊,歪頭問,“怎麼,碰到了?”
蘇與秣不動聲色,一言不發。
說實話心情是真不好。
亓一瞧她這挺委屈的反應,好笑講,“這是生氣了?”
唇上的刺痛一陣陣襲來,蘇與秣終于睜開眼,微微挺身,冷聲丢下一句,“沒有。”
亓一瞥了她一眼,手指自然地扣住她的手腕,身體微傾,腦袋靠近,漫不經心地道,“讓我瞧瞧。”
蘇與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已被他牽住,眼前是男人突如其來的面龐。
亓一似是認真檢查着她的嘴唇,隐隐還帶點紅腫。
看來撞得不輕。
他就勢問了一嘴,“很疼?”
蘇與秣怔住,男人靠得太近,她腦海裡電光火石地閃過昨晚他胸膛的觸感,微微抽回了手,語氣敷衍,“沒有。”
亓一也不在意,單手撐住沙發坐墊,身子微斜,側眸看她,“問什麼都沒有,該不會是在演我吧?”
???
蘇與秣不知這男人有多大臉說這話,猛甩頭,質問道,“誠心找茬?要不是你擋在那我會撞上?”
亓一不緊不慢地哦了聲,“又是我自讨沒趣了?”
蘇與秣也看出來對牛彈琴了,沒搭話,把頭撇開。
亓一見人又一副不打算理的樣兒,開始翻舊賬,“怎麼看都不是我找茬,做好事被抽,什麼都沒做還被撞,這回還不是活該?”
“……”
得,她是活該。
蘇與秣不願再留下,想起來這的目的,公式化地說道,“亓總如果沒什麼需要我做,我就先走了。”
說罷,起身準備走人。
亓一見狀又牽住她的手,話不對頭地甩出一句,“鬧氣了?”
“……”
他倆有熟到能說這詞的地步?
手不是拉了一回,不正經早就清楚,蘇與秣也差不多适應這個情境,淺眸側睨着他,語氣沒了剛才的官方,“你到底有沒有事?”
亓一擡眼掃過兩人交握的雙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蘇導不打算用那塊地了?”
蘇與秣确定這人純粹打擊報複,一會兒成老公一會兒開發商,變着法要讓她低頭。
她深吸一口氣,甩開他的手,語調淡然,“我做不了主,需要等制片來了再協商。”
亓一聞言擡了擡眉,“蘇導這麼公事公辦?”
蘇與秣瞥了他一眼,“亓總要徇私,傳出去名聲不好。”
亓一笑了聲,語調輕揚,“蘇導這是把我放心上了?”
蘇與秣面色平靜,直視他道,“當然會放心上。”
亓一稍微一滞,眼簾擡了擡盯向她,就聽面前的女人寡淡的聲線補了一句,“畢竟我這女人随便,自我反省後也時刻謹記簽字畫押的事實。”
昨天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被人重新打包送回來。
話沒變,意思卻翻了個底朝天。
亓一坐在沙發内,擡眸注視着她,他确實沒料到她能這樣反擊,愣了會兒。
收斂了心緒後,他垂下眼簾,輕笑了一聲。
還挺有魅力啊。
男人丹鳳眼微垂着,眼尾自然平緩,五官放松,神色中少了幾分玩味淡薄,遮蔽的墨瞳内蘊着細碎的晃動。
他雙腿交疊,指尖有節奏地敲擊着膝蓋,緩緩擡眸望向她,“我這是打了自己臉了?”
都是他說的話,現在被組合到一起的邏輯全部推翻,顯得之前的說辭很可笑。
蘇與秣眉頭微挑,不作反駁。
她不是不會說,隻是聽得多了,自然找到了門道。
倒是亓一神色如常,視線掠過她略顯紅腫的嘴唇,低聲問,“還疼?”
蘇與秣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他指什麼,剛剛的氣也消了,話語随意地丢過,“還好。”
亓一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我不好。”
“?”
“我胸口疼。”
“……”
男人再補一句,"背也疼。"
蘇與秣被這不要臉氣笑了,“怎麼着?還給您揉揉?”
亓一聽言倒像是來了興緻,唇角略微上揚,“可以啊。”
可以個屁。
蘇與秣睨着他,“您可是讓我直接見血了。”
亓一聞言,沉吟了一聲,"不然讓你咬回來?"
“……?”
蘇與秣懵了下,“說什麼?”
可亓一倒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幽幽道,“我讓你見血了,你還我一口,不就扯平了?”
“……”
什麼邏輯?
而且這男人一本正經唠這暧昧的磕就不覺得奇怪?
亓一看着人的表情,又問了一遍,“不咬?”
蘇與秣瞪他,“咬個屁,想咬自己咬。”
亓一也沒堅持,隻是哦了一聲,“下不去口,身上沒勁兒。”
蘇與秣聽得一愣,還沒想好說什麼,男人悠哉悠哉地又來一句,“要不你先揉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