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像多在意似的,這戲演得真到位。
蘇與秣不願再多問,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出聲送客,“既然有事就去忙,我這邊結束了。”
說完,她又看向沙發上的人,眼神敦促對方——事情都談完了你為什麼還坐着?
喬栩對上她的目光,這次他顯得格外心虛,磨蹭着起身,正走向門口卻又停了,轉回身語氣不确定地問,“你倆……真結婚了啊?”
蘇與秣眼角抽了下,不明白這二世祖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懷疑什麼。
而亓一聞言,斜眼一瞥,輕蔑地勾唇道,“怎麼,還需要把證供在你眼前?”
喬栩一聽,忙不疊擺手,“不用不用,我信了。”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兒,旋即換上張浮誇笑臉,“這嫂子之前太低調了,我有眼無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别計較。”
“……”
蘇與秣對今日的插曲毫無興趣,隻一臉冷漠地揮手趕人。。
這喬栩剛剛灰溜溜出了門,蘇與秣正想拿手機聯系副導,卻見辦公椅上的男人仍穩坐如山,她狐疑道,“你還不走?”
亓一擡起眼睛,似是不懂地問,“為什麼要走?”
蘇與秣愣了一下,疑惑,“為什麼不走?”
“剛才不是說了,蘇導的事優先。”亓一手拖下颌,視線遊移在她小臂上,“擔心蘇導忘性大,決定再做好人一場。”
蘇與秣不明所指,“嗯?”
亓一盯着她白皙的胳膊稍作停頓,眼簾微擡,直視她的目光,緩緩答,“嗯……打算先綁架你去打針。”
“……”
綁架?
蘇與秣有點意外,沒想到他還惦記這事,垂下眼簾,語氣淡然,“不用,我正好準備去。”
和導演聯系也不過是說明時間有變,如果方便就延後,要是另有安排,她可以自己審片也不需幹等。
亓一聞言,驚訝道,“蘇導這回有功夫了?”
蘇與秣不願多做解釋,噼裡啪啦打字後發出去,随即鎖屏,雙臂環抱睨着面前的人,語氣果斷,“你到底走不走?”
亓一鳳眼微揚,反诘道,“嗯?同意讓我綁架了?”
蘇與秣閉了閉眼,淡淡道,“亓總的好意恐怕我無福消受。”
容易雙方都有無妄之災。
亓一瞬間悟了,低聲笑道,“怕什麼?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男人拖着慣有的漫腔開口,“得生死相依啊——”
蘇與秣,“……”
扯淡。
她難以理解這人從哪學來這麼多歪理,隻覺得這形容滑稽可笑,稍稍挺直身姿,垂目打量他,調侃道,“那亓總知不知道還有一句話?”
亓一揚眉示意。
蘇與秣眼眸微眯,挑釁地勾起唇角,“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亓一,“……”
兩人僵持不下。
無聲的沉默在空氣中流轉,卻隐約蘊藏着某種無形的張力。
亓一凝視着面前的女人,高傲如女王般立着,雙腿修長筆直,腰肢細得稍一握便能環抱。
臉頰精緻小巧,一頭黑直長發柔柔披垂于肩,鹿眼微垂,盈盈秋水中又透着幾分狐狸般的靈動狡黠,粉嫩唇瓣因不久前的碰撞染上了淡淡紅痕,莫名勾着目光。
胸口間仿佛有什麼東西輕觸,很淡,卻泛起一瞬的酥癢,撩撥思緒。
亓一望着她,黑眸半眯起,視線與之對視了幾秒後。
他微微垂首,眉眼輕收,忽而一聲輕哂,“是挺好看。”
“?”
屋内本就安靜,蘇與秣自然捕捉到了男人似有似無的一句,但她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她僵住片刻,怔愣地眨了眨眼,“你剛說什麼?”
然而,男人的神情一瞬間回複了玩世不羁的模樣,語調中透着懶,“幾點回家?”
蘇與秣一怔,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腦子沒來得及轉彎,隻淡淡答道,“不确定,打完針還得看一版片子。”
亓一似是附和地點點頭,擡眼看她,不由得又無厘頭地冒出一句,“不會徹夜不歸吧?”
“?”
蘇與秣滿臉困惑,弄不懂他的意圖,“怎麼這麼問?”
亓一的肩頭稍稍松弛,身子半傾,倚靠在座椅内,将那雙直勾勾的鳳眼落到她臉上,嘴角微勾,語義深長,“蘇導,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吧?”
他悠悠然擡手,指尖輕點着自己的胸口,一臉漫不經心又刻意為之的樣子,低低開腔,“話說出來得負責——老婆,可别膽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