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甩上門簾時,金屬挂鈎在滑軌上刮出刺耳的聲響。晏熾把蕭寒按在診療床上,青檸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和滿屋消毒水味攪在一起。
"松手。"蕭寒啞着嗓子,燒紅的眼尾微微上挑,卻因為高熱沒什麼威懾力,"……你捏疼我了。"
晏熾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掐着對方手腕,蕭寒冷白的皮膚上已經浮出幾道紅痕。他猛地松開,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慫,惡聲惡氣道:"疼死你活該。真嬌氣。"
校醫拿着電子體溫計過來,看到蕭寒後頸那片紅腫的腺體,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易感期還發燒?你們這些Alpha就愛瞎折騰自己。"他轉頭瞪向晏熾,"你也是,信息素收一收,Alpha的信息素能安撫到他?想讓他燒得更厲害?"
晏熾憋屈地往後撤了半步,結果蕭寒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冷。"
蕭寒的聲音很輕,帶着點鼻音,和平日裡冷淡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半阖着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因為高熱而泛紅的眼尾像是抹了層薄薄的胭脂。
晏熾僵在原地,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校醫沒注意兩人的暗湧,一邊配藥一邊念叨:"39度2,先打退燒針,抑制劑等體溫降下來再用......"他轉頭瞥了眼晏熾,"你,過來幫忙按住他。"
"按......按哪兒?"晏熾的嗓音有點發緊。
"廢話,當然是肩膀!"校醫不耐煩道,"易感期的Alpha打針跟野獸似的,你倆不是同學嗎?"
晏熾磨磨蹭蹭地挪過去,手掌剛貼上蕭寒的肩膀,就感受到對方繃緊的肌肉。蕭寒的皮膚滾燙,薄薄一層肌肉覆蓋在骨骼上,觸感溫熱而緊實。
"......怕打針?"晏熾故意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挑釁。
蕭寒沒說話,隻是微微偏過頭,後頸紅腫的腺體完全暴露在晏熾眼前。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蕭寒的指尖猛地掐進晏熾的手腕。晏熾吃痛,卻莫名沒甩開,反而下意識收緊了按在對方肩上的手。
"......輕點掐!"晏熾咬牙切齒,"你是狗嗎?"
蕭寒在床上突然低笑,熱氣呵在他青檸味的信息素裡:"……狗。"
"......"晏熾想起半個小時前的豪言壯語,狠狠磨了磨後槽牙。不過他有說出來嗎?操!忘了。
蕭寒說完就悶哼一聲,額頭抵上他的肩膀,灼熱的呼吸透過單薄的校服布料,燙得晏熾心跳漏了半拍。
校醫利落地推完藥,拔針時瞥了眼兩人詭異的姿勢,意味深長道:"年輕真好啊。"
晏熾:"......"
蕭寒的高熱似乎退了些,但易感期的症狀反而更明顯了。他的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來,混着淡淡的龍舌蘭酒香,在狹小的醫務室裡讓人喘不過氣。
晏熾的後頸腺體突突直跳,青檸信息素本能地想要對抗,卻又在觸及蕭寒泛紅的眼尾時微妙地緩和下來。
"……水。"蕭寒啞着嗓子開口。
晏熾黑着臉去倒水,回來時發現蕭寒已經半靠在床頭,校服領口散開,露出一截鎖骨。那裡還留着幾道紅疹,是劣質校服布料摩擦出的過敏痕迹。
"……看什麼?"蕭寒接過水杯,指尖不經意擦過晏熾的手背。
晏熾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兇巴巴道:"看你什麼時候病死!"
蕭寒慢條斯理地喝完水,突然擡眼看他:"......你易感期的時候,也這麼兇?"
"關你屁事!你之前不是惜字如金嗎?"晏熾耳根發燙,一把搶過杯子,"......躺下睡覺!"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醫務室的窗簾被風吹得微微晃動。兩個alpha的信息素在消毒水味裡無聲糾纏。蕭寒燒得泛紅的指尖勾住他衣角,像松枝上搖搖欲墜的雪。
或許是好點了,蕭寒竟然主動搭話:“你們當班長的都這麼操心嗎?”
晏熾冷笑一聲,眼神兇狠地瞪過去:"關你屁事!老子就是看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晦氣!"
他故意把椅子往後一拽,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又惡狠狠地補了一句:"燒傻了可别賴我頭上,年級第一的腦子金貴着呢。"
說完轉身就要走,結果步子邁得太大,差點被輸液架絆倒。他暴躁地踹了一腳架子,結果金屬杆"咣當"砸在牆上,吓得校醫從外間探出頭:"又怎麼了?!"
"……沒事!"晏熾梗着脖子說,卻是沒在動,在椅子上安靜坐着。
越想越氣,想想自己本來的目的,看着床上的人,“喂?”
金貴的人又開始惜字如金:“說。”
晏熾:“……”呵。“浪費我這麼長時間,怎麼賠我?”
“你想怎麼賠?”
“簡單,借你用用。”
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