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哥，笑什麼呢？"張明遠撓着頭，一臉茫然。

蕭寒不動聲色地遞過一個籃球，指尖在交接時輕輕劃過晏熾的手心："高興了？"他壓低聲音，眼底帶着笑意。

晏熾單手接住球，在地面上重重一拍，揚起下巴露出标志性的痞笑："就這種級别的對手？"他運着球貼近蕭寒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對方耳廓，"給我當情敵的資格都沒有。"

籃球在兩人之間來回傳遞，發出清脆的"啪啪"聲。晏熾故意加大力道，每一次傳球都像在宣洩某種情緒。蕭寒穩穩接住每一個球，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2班在張明遠和晏熾的組織下基本上都能夠投上球，兩人一組交替，一節課下來大家都得到了鍛煉。

第二節課的預備鈴響起時，龍思彤抱着教案走進教室。她敲了敲講台，等竊竊私語聲平息才開口："元旦晚會各班出兩個節目，一個合唱，一個自選。"她目光掃過台下，"文藝委員和班長負責。"

班裡頓時炸開鍋。張明遠突然舉手："老師！讓晏哥和蕭寒表演雙人相聲呗！"

哄笑聲中，晏熾抓起橡皮就砸過去："滾蛋！"餘光卻瞥見蕭寒唇角微揚，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我看體委和學委比較合适。”

班裡有人開始起哄，畢竟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湊在一起總有那麼多談資，雖然張明遠和宋悅處的像哥們兒。

“給我收。”龍思彤敲敲桌子，“自習的時候班長和文藝委員組織大家讨論，現在先上課。”

冬日的陽光褪去了鋒芒，遠遠地挂在天上，像一盞蒙了霜的燈，盡職地散發着微弱的熱量。

中午放學，晏熾跨在自行車上，看着蕭寒熟練地坐上後座。自從搬家後，蕭家就派了司機接送，隻有中午這段時光，他們還能像從前一樣。

"抓緊。"晏熾故意猛蹬踏闆，蕭寒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後背，雙手本能地環住他的腰。這招老用，但屢試不爽。隔着厚厚的羽絨服，晏熾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溫度，像是冬日裡唯一的熱源。

回到晏熾家，奶奶已經做好飯等候。見兩人進門，她笑眯眯地從沙發上拿起兩條淺藍色的圍巾和配套的手套——那是和蕭寒表白那天，奶奶讓晏熾買的毛線，沒想到最終用在了他們倆身上。

“看看，合不合适。”

"奶奶你真好。"晏熾直接過去抱着奶奶，像隻撒嬌的大狗似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蕭寒站在他身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圍巾的柔軟絨毛。他也有。這個認知讓他的胸口泛起一陣暖意，像是有人往他心口塞了個小小的暖爐。

"傻孩子，洗手吃飯吧。一會兒出門記得戴上。"奶奶拍了拍晏熾的背，目光卻溫和地落在蕭寒身上。

之前奶奶就織了很多圍巾，奶奶是閑不住的人，晏熾和奶奶商量決定自己去賣，不用老人操心。

周末的商場人頭攢動，雖然聖誕還沒到，聖誕節的裝飾已經讓整個空間洋溢着節日氣氛。晏熾和蕭寒站在臨時搭建的攤位前，脖子上都圍着奶奶織的淺藍色圍巾。

"純手工羊毛圍巾，八十一條！"晏熾扯着嗓子吆喝，圍巾末端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蕭寒安靜地整理着攤位，把每條圍巾疊成整齊的方塊。他修長的手指撫過毛線紋路，突然發現每條圍巾的角落都繡着一個小小的太陽圖案。

"這是……”

"奶奶的标記。"晏熾湊過來解釋，"她說太陽代表溫暖，就像……"

“像什麼？”蕭寒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有些招人。

攤錢走來一位顧客，兩人止住話頭，是個嬌小的omega女生："你們的圍巾好特别，是情侶款嗎？”

"是呀！"晏熾立刻承認，“好看嗎？”

"還是限量款。"蕭寒淡定地接話，"純手工，每條花紋都獨一無二。"

女生笑着買了兩條。漸漸地，越來越多人被他們戴的圍巾吸引。

"小夥子，這圍巾真暖和。"一位老奶奶摸着圍巾贊歎，"針腳這麼密實，織的人一定很用心。"

晏熾驕傲地挺起胸："是呀，我奶奶秋天還沒到就開始織了呢！"他轉頭看向蕭寒，發現對方正凝視着圍巾出神。

沒人的時候，蕭寒突然開口："我第一次收到手織的禮物。"

晏熾正在數錢的手頓住了。他想起蕭寒家那個冷冰冰的别墅，想起那些标着價格的奢侈品。

"以後每年都有。"晏熾把手套塞進蕭寒手裡，"奶奶說要給你織到一百歲。"

傍晚收攤時，他們賣光了所有圍巾。晏熾興奮地數着鈔票："一千多呢，夠奶奶兩個月的菜錢了。"

蕭寒望着晏熾發亮的眼睛，突然伸手幫他整理歪掉的圍巾。指尖不經意擦過脖頸，激起一陣微小的戰栗。

晏熾總是這麼容易滿足的人，很容易快樂，也容易給别人帶來快樂。

"中午的話是不是還沒說完。"蕭寒突然開口。

晏熾裝傻："什麼話？"

蕭寒拿起兩條圍巾，把繡着太陽的那一角并在一起："奶奶說得對。"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太陽代表溫暖，就像你是我的太陽。"

商場廣播突然響起某首歌曲的前奏，喧鬧的人聲瞬間淹沒了兩人的心跳聲。晏熾盯着那兩隻靠在一起的太陽圖案，突然抓起圍巾就往蕭寒脖子上繞。

"那……那就别着涼了！"他手忙腳亂地打着結，"你要是感冒了，我這個太陽就太沒用了。"

蕭寒任由他折騰，在晏熾笨手笨腳系圍巾時，悄悄握住了他凍得發紅的手指。兩雙冰冷的手在一起，就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