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回大理寺再查。
不過…劉娘子?
他緩步過去,彎眸笑笑,問道:“來一碗槐花凍。”
“啊,好嘞,”芈秋聽見聲銀,回過神,給梁慎端了一碗槐花凍,她擡頭,卻愣住了:“客官…?”
藏藍薄衫束冠钗,腰配木符系蕙纕。
玉面郎君眼下疤,誰人不知梁探花?
“梁梁梁…梁大人?”芈秋猛得一頓,将碗又放下,虛虛向人行了一禮:“竟是梁大人!”
哦,梁慎想起來了。
就是這人和學堂夫子一起報官的。
梁慎勾唇,颔首回禮:“嗯,芈秋姑娘。”
芈秋見他接了碗就準備走,又頓住了,蓦然喊住了他:“梁大人!能…能等等嗎?民女,民女…”
梁慎頓步,回身點頭,溫笑道:“好,姑娘莫急,梁某便在此處等。”
芈秋這才安了心,又開始忙活自己的了。
梁慎坐在小攤旁角落的地方,拿着勺匙,有一搭沒一搭的戳弄着。
那阿雙和許樂善說的若是不對頭。
或許…就不用等蕭斂琢回來了。
*
夕日欲頹,芈秋好不容易将做的槐花凍都賣出去了,梁慎也吃完了一碗。
芈秋邊收攤子,邊腼腆的笑着:“多謝梁大人願意等民女,怕是都等倦了。”
梁慎搖首,道:“無事,還是多虧芈秋姑娘及時發現,和那學堂夫子一起報的官。”
芈秋颔首,支支吾吾半天又欲開口,卻被梁慎打斷道:“大理寺已經在查了。”
“噢…”芈秋放下支攤闆子的手隐隐顫抖,憋着淚似的,顫聲道:“那就好。”
“嗯,你也住城西,不如說說有何蹊跷?”梁慎走到她身邊,幫她收拾東西:“本官來吧,待會再随本官去大理寺。”
芈秋擡眸,看向眼前這位“弱不禁風”的大理寺卿,心中觸動。
“嗯,好。”
*
大理寺。
二人到了大理寺時,天已完全黑了,餘留幾點星星。
梁慎帶了個娘子回大理寺,衆人瞧了又瞧躲在梁慎身後的芈秋,才恍然大悟。
這是要審人了!
“散了吧散了吧,把二樓騰出來,供梁寺卿問東西呢。”
在二樓清理案卷的幾人便匆匆下來,和梁慎簡單彙報了幾句,其中一人還往他的手裡塞了個小紙條,但他并未打開,便讓他們退下了。
芈秋左顧右盼的,畏畏縮縮的捉着右手腕搓了搓。
梁慎沒回頭,卻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膽怯。
落了座後,便推了糕點給她吃:“莫要緊張,吃點吧,花幼堂的。”
芈秋沒動,先是擡眸觀察了一下梁慎的神色,再才動的手:“多謝梁大人!”
梁慎支鄂,問道:“你今日除了問查案進度一事,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了,隻是希望梁大人快點查出真兇…還劉娘子清白…”芈秋笑得悲戚,梁慎抿唇,猶豫似的,又道:“無事…那芈秋姑娘可曉得,你沒見到劉娘子前,有什麼古怪麼?”
“古怪…?”芈秋複述了一遍,她微微垂首,咬了一口糕點,道:“噢,對了,每年四月初,民女是要同劉娘子去打槐花的,做槐花凍…一起擺攤…”
梁慎聽聲音越來越小,話都還沒說完,他擡頭一看。
芈秋已經揪着自己的衣角啜泣起來了。
“嗚嗚嗚嗚…劉娘子那麼好一個人…”她用袖子揩着淚,豆大點的淚珠不斷的滾落下來。
梁慎顯得手足無措,遞了帕子給她:“别哭了。”
“嗚嗚嗚…民女在這,還、還讓梁大人費心了…給梁大人平白無故添麻煩了,”芈秋哭的泣不成聲,話都講不連續了,眼眶濕潤,略顯紅腫。
“無事,無事,該查明的事,大理寺會盡力查明的,”梁慎放柔了聲音,道:“你莫要擔心了,本官會盡全力的。”
梁慎實在算不上一個會哄人的人。
畢竟查不明就查不明了,他也沒辦法。
他見芈秋情緒好了些,便話鋒一轉:“南洲芈氏,本官怎記得…和黔安劉氏沒什麼太大關系?好歹是管糧倉的二把手,也不至于落得擺攤的地步吧…”
“既然如此,倒不如同本官講講…”
“你和劉绱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