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轱辘往前開就停不下來,直講到黃昏口幹舌燥。
先前還在邊丈量着辣椒苗去講,現下坐在一棵愛樹下乘涼,邊拿着大樹葉扇風邊與蕭屹講,邊講邊拿條木棍在地上畫。
地上那圖畫的有些許潦草,簡筆畫,至于多簡筆,回想一下在現代常見着的小學生畫風或許便能明白。陸穗甯畫的專注,講的開心,至于蕭屹能不能聽懂,她就不知道了。
“蕭都尉,我講的你都聽明白了沒?”陸穗甯縷了一下自己剛才講的思路,似乎有些混亂,不知他懂沒懂。
以往她都是一個人蒙頭去研究,最多也就是師弟師妹有不懂的地方稍微指點一下他們就能明白,畢竟都是有基礎的,不像蕭屹,純小白,還是沒經曆過現代九年義務教育的24克純金小白。
陸穗甯一時有些憂心,怕她拔苗助長,蕭屹若是因挫敗放棄耕種怎麼辦?她這不就毀了顆好苗子嗎?
忙道:“不明白也沒事,等回去我整理一下思路,弄成文字後你再看看,若還不明白我再跟你好好講講。”
蕭屹聞言,遲疑一下後應了一聲:“好。”
種植辣椒的事情有着落,陸穗甯心情極好。
回去時,一路上坐在馬上小聲哼着不知名的調子,心情極其美妙,無法言說。
因為天色漸晚,陸穗甯一個人從軍營處回去不安全,蕭屹便騎着馬送她回來。隻是快到方圓村後,為了避嫌,這才改成她坐在馬上,他牽着繩子走在前邊兒。
經過旱田時,大夥兒好奇瞧幾眼,跟陸穗甯打幾聲招呼,倒是沒多說什麼,隻以為兩人就是在談水渠建設之事,早就變怪不怪了。
隻是她坐在馬上,似乎瞧見了被遺棄的旱田裡有一隻蝗蟲飛過?再一眨眼,卻不見那蝗蟲身影。
陸穗甯本想下馬查看,卻被前邊兒匆忙趕過來的柳叔喊了回去。
“陸丫頭,你趕緊回家看看。阿昭與蘆院村稚童打架受傷了,這會兒正關在屋子裡不肯出來。”
陸穗甯聞言一心急,想從馬下下來,趕緊跑回去。村中道路雖寬,卻不适宜騎馬奔走。
“蕭都尉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等有空我再将那辣椒種植手冊寫與你。”
“沒事,我陪你回去看看,興許能幫上忙。”
趕急趕慢的,終于到村尾。
陸穗甯家院子外,圍着一群人。
撥開人群,陸穗甯往裡邊兒走去,想去開院門。
“你就是陸穗甯?陸昭明姐姐?那個貪官女兒?”一個肥胖小眼睛穿着粗布衣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條棍子,四仰八叉地站在院門中,擋住去路,對陸穗甯道。
“你是誰?在我家門口堵着做什麼?”陸穗甯神色冷凝,盯着眼前這人。
“呵,你不用管我是誰。”肥胖男人拿着粗木棍邊敲手邊說,神色間似有威脅之意,“你弟傷了我家寶貝金疙瘩,我家就這一寶貝兒子,這事該如何去說?”
“你要說法可以,但先讓我進去看看我弟弟現下如何,我才能給你個說法。況且這事兒,也不一定是我弟弟惹的禍。”阿昭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忽然與人打架,必然是被惹怒才會如此。
“進什麼進,今日你不給我個說法,你就别想進你家一步!”肥胖男人指着他兒子的臉,擋在陸穗甯身前氣勢洶洶,唾沫星子亂噴,“沒瞧見我兒子都被你弟打得鼻青臉腫的,若是破相了往後娶不到好媳婦兒,你又該如何!”
蕭屹将陸穗甯拉到身後,站在肥胖男人跟前,冷眼盯着他。
肥胖男人被蕭屹看死屍的眼神吓得一瑟縮,看着眼前高他一截的蕭屹,往後退了兩步嚷嚷道:“看什麼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今日你也要給我個說法!”
方圓村的村民見這人無理的模樣,紛紛譴責他道:“人陸丫頭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你就一個勁兒地要說法,你先讓陸丫頭去看看她弟弟如何,再出來跟你談也不遲。”
肥胖男人被衆人看的有些心虛,但是看着瘦弱的陸穗甯,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這塊肥羊,惡狠狠道:“要看就快點,别想着能逃!”
說完肥胖男人還撇了眼正冷冷盯着他的蕭屹,惡狠狠地想瞪回去,隻是直視蕭屹眼神後,又歇菜了。
“爹爹,我疼……”小胖墩扯着肥胖男人的衣裳哭喊着。
肥胖男人一愣神,拉着小胖墩走到一旁,讓小胖墩稍稍忍耐一下,等給他讨回公理後再回去上藥。
陸穗甯見院門露出來,忙打開院門,進去後将門一關,隔絕衆人的視線,直奔陸昭明屋子而去。
蕭屹擋住院門前,盯着肥胖男人,防止他胡亂沖進去一通打砸亂鬧,蓄意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