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時間過去,梅朵麗終于平靜下來,她接過安潔遞去的手帕,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小花貓一樣的臉。
“裡希德後面回到傭兵團了嗎?”安潔還是想知道那日被她重傷後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人救治,有沒有人幫助。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梅朵麗思索片刻道:“他不是在您失蹤的那天早上就離開了嘛,沒有回來過。”
“這樣。”
看來是回了黑暗精靈城,那個新上任的王真的是他嗎。
“所以說聖女殿下真的和他是那種關系嗎!那個冷冰冰的刺客?”梅朵麗突然興奮眼睛閃亮亮。
冰冷強勢刺客和溫柔羸弱小姐的故事早在他們傭兵團傳遍了,之前不敢問現在她是真的很好奇。
“诶?”話題怎麼就到這方面了!
安潔頭疼扶額,果然瑟金傭兵團的人就沒有不八卦的,她隻能再次說出那句解釋了無數遍但沒有可信度的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嗯……其實我們傭兵團的人都不怎麼了解那個家夥,他完全是個獨身刺客,有時會接一些工會的任務或者别人的雇傭。”
”他從來不是親自接下,生意都是我們團長招攬的,會付給我們額外費用。”梅朵麗轉動腦子搜索有關自己印象中的人的記憶。
“他一直生活在卡斯特嗎?”
“不是,他是幾年前過來的,因為是新人而且性格……您也知道,所以除了找上門的麻煩不怎麼和人接觸,每次也隻是任務完成才回來小住,所以我們也沒見過他幾次。”
聽完,安潔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初見時酒館裡的熱鬧氛圍,他坐在角落沒一人發現的孤寂背影。
“您想見他嗎?”梅朵麗問。
安潔掩下心頭餘存的情緒,搖頭道:“總歸不會再見了。”
“雖然我不懂,但您身為聖女确實不該再和那種人見面。”梅朵麗說着贊同地點點頭。
好像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梅朵麗捂住嘴比手保證:“我發誓不會說出去”
小女孩的聲音從指縫傳出帶着模糊。
安潔忍住笑:“嗯。”
見氣氛一時凝固,梅朵麗想起來時碰上現在估摸着應該在屋外等候的人道:“裡維騎士已經過來了,您要見見嗎?”
本來以為他這麼讨厭她應該會想方設法地拖延護衛才對,沒想到那麼快就到了,确實需要見一面。
“好。”安潔整理了一下衣着坐到椅子上,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
“那我去端晚餐。”梅朵麗走離。
房門再次被打開,他的步伐幾近無聲,輕得像夜晚闖入的風不惹人注意。
直到他走到安潔面前,成年男性的步入讓這本不大的空間顯得窘迫。
“裡維卿不需要在公爵府多住幾天嗎?”安潔嘴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問道。
“誓約已經生效,身為騎士便要時刻伴您左右,聽候差遣。”裡維回複。
“這樣啊。”安潔認同他負責任的想法,思起自己現在所住的不合身份地方倒是叫人看了笑話。
“不過白塔還沒有安排裡維卿的房間,恐怕明日才會準備。”
“無妨。”
這樣的态度真的很奇怪,仿佛之前巴不得咬死自己喝自己的血的恨意不存在,難不成是考慮清楚了還是令有所圖。
看着那雙注視着人時泛着非人光澤的金瞳,以防萬一安潔還是警告道:“既然裡維卿成為了我的騎士,希望你不會做出背叛或者陷我于不顧的事,亞特蘭澤家想要的如果能從我這得到我不會吝啬。”
“聖女還真是小心謹慎,不過和亞特蘭澤無關,我是自願宣誓的。”裡維說着,握拳的手松開,古魔法劍隐藏的拟态像是特别設計的項鍊,勾連着手指滑落下來蕩了蕩。
安潔明白他的意思拒絕道:“贈予騎士的東西我不會收回,希望卿配得上手中劍。”
正要打發他,對方卻出了聲。
“我是殿下的劍,殿下可以随意使用。”
裡維說道,突然單膝下跪将手中沒有顯形的劍湊到安潔面前,任人看來都是強人所難。
“殿下可以親自将它佩戴在您的騎士身上嗎?”
“裡維卿,這是冒犯。”
“隻是簡單的請求,我想銘記自己的職責。”
安潔實在不知道二者有什麼關聯,妥協地扯過項鍊,沒有耐心很敷衍地在他的手腕上纏繞了幾圈。
“好了,卿可以離開了,如果沒有事的話不要來打擾我。”
裡維站起身,目光停留在手腕上奇特的造型居然沒有任何不滿意,但又和她唱了反調:“這恐怕不行,騎士就是要貼身守護。”
“其他護衛都沒有做到這種地步。”
“但我是您的騎士,他們不是。”
安潔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道:“那卿就在門口守衛,有情況我會尋求幫助。”
“領命。”裡維說着就要退出房間。
這次終于不再糾纏,她是真的想一個人靜靜整理思緒,沒心情應對,她已經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
“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