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十七分,雲繪的啼哭像枚銀針刺破智能助眠系統。我摸黑去夠搖籃時踢翻了恒溫奶瓶,羊絨地毯吸走潑灑的奶液,卻在黑暗中蒸騰起紫蘇與當歸混合的霧氣——這是顧淮錦上周升級的清潔程序。
"媽媽在這兒。"我抱起雲繪輕拍後背,監測手環突然震動。懸浮屏彈出警告:嬰兒β腦波異常,建議啟動神經共鳴裝置。正要點擊确認鍵,星延的搖籃突然傳出類似機械過載的嗡鳴。
雙胞胎滿月後第七天,這種量子糾纏式的啼哭愈發頻繁。我踉跄着去查看星延,後腰芯片植入處突然刺痛——産後修複艙的納米機器人正在加速分裂。
"溫度上調2℃,啟動櫻花鎮靜噴霧。"顧淮錦低啞的嗓音從天花闆廣播傳來。月光突然被調成暖橘色,空氣裡浮動的櫻花香分子精準包裹住兩個嬰兒的鼻腔。
雲繪的胎記在人工月光下泛起虹彩,星延的瞳孔則閃過數據流般的幽藍。我望着懸浮屏上瘋狂跳動的參數,終于明白顧淮錦為何執意将實驗室建在育嬰房下方——此刻地闆正滲出微弱的電磁脈沖,與雙胞胎的啼哭頻率形成對沖。
沈知微推門進來時,我正用古法襁褓裹住星延。她發間沾着夜露,頸側紅痕比昨日又深了些,"白江在地下室幫顧工調試共鳴器。"她将溫好的母乳遞給我,指腹擦過杯壁時,智能杯突然顯示DNA驗證失敗。
"他連你的生物信息都屏蔽了?"我抿了口微燙的奶,嘗到蜂蜜與川貝的暗香。這是顧淮錦根據雙胞胎的代謝數據調配的處方乳,連沈知微這種頂級藥劑師都破解不了配方。
育嬰房的穹頂突然降下全息星圖,沈知微腕間的監測儀同步發出警報。"顧工啟動了五維模拟系統。"她快速點擊懸浮屏,"聲波頻率正在與雲繪的胎記共振。"
我懷裡的雲繪突然停止哭泣,胎記滲出細密的熒光孢子。星延的瞳孔開始高速縮放,虹膜表面浮現出櫻花狀幾何圖案。地闆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整座别墅的智能系統突然切換成深藍呼吸燈模式。
"他在強行建立量子哺育通道。"沈知微扯開星延的襁褓,嬰兒心口浮現出微型星圖投影——正是顧淮錦實驗室裡那台超導計算機的拓撲模型。
我撞開暗門沖下螺旋樓梯,産後未愈的剖腹傷口在電磁場中灼燒。實驗室的藍光裡,顧淮錦正将神經鍊接裝置接入後頸,白江扶着昏迷的星延躺在操作台上,嬰兒周身纏繞着櫻花狀的光纖。
"你瘋了嗎?"我扯掉他後頸的電極片,"用自己做量子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