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還是被炒了,理由是廣告牌有破損。老闆不在乎亞瑟遇到了什麼,這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老闆是個商人,亞瑟沒有了價值,自然也就成了棄牌。辭退理由随便找一個應付應付,老闆關心的是自己的利益。
失去價值的亞瑟自然失去了工作,失去工作的亞瑟在這一天也失去了愛情。和他在談戀愛的鄰居因為某種原因搬走了,他甚至沒來得及見自己女朋友最後一面。
在他印象裡他仍和鄰居在戀愛,實際上個星期他們就分手了。
亞瑟和母親佩妮居住在哥譚,沒有人注意他那點可憐的小生活,甚至他所做的一切都沒什麼意義。
他們住的房子很小,一間洗漱的獨立衛生間,一間不大不小的客廳,加上他們睡覺的兩個房間。這棟樓還有其他居民,一對夫妻住樓上,房東在走廊盡頭住。這一層空出一間房子,亞瑟去對面前女友的房間看過,她什麼也沒留下。
亞瑟花了一段時間接受現實,他仍然保持笑容,笑容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試圖回到過去,拆開的零件重新運轉,很慢很機械很麻木。亞瑟每天回答社區心理醫生的問題,給母親吃鎮定的藥片,在地鐵站表演帶給人快樂。
生活似乎好起來,痛苦被掩埋在深處,亞瑟每天都寫日記,他又回到了以前,他笑起來就像一個小醜那樣滑稽。亞瑟有一個夢想,夢裡他融入社會,站在舞台中央,所有人都注視着他,聚光燈全都跟随他。萬人觀看的節目上,他受到了人們真誠的歡呼和追捧,他會像優秀的諧星一樣,帶給哥譚快樂和歡笑。
人總要有一個信念,即使遇到打擊也能重新站起來。亞瑟在泥潭順着磨損的繩子往上爬,繩子玩得歡,一點點崩斷,邊談話邊慘叫,隻有亞瑟能聽見這種聲音。
亞瑟接下來的生活是平淡、枯燥又嚴肅的。他在公交車給前排的孩子表演,在電梯和房東打招呼,認真觀看自己偶像在電視上的表演,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緒。生活就這樣過下去,繩子也在打轉慘叫。
某天,在太陽落山前的一個鐘頭,新的旅客走進長長的樓梯。
新鄰居看上去是個病秧子,人們看着他獨自低着頭,頭上戴着一頂灰帽子,幾根俏皮的白發夾雜在黑發裡。穿着和他們格格不入的黃色外套,外套敞開,裡面是幹淨的毛衣。他杵着一根短手杖,仿佛走在花園而不是雜亂的樓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小少爺身上的貴氣和精緻,小少爺走到樓梯拐角,往裡走。
房東聽見門敲響了,進來一個新客人,他頭也不擡地問,“先生您要住多久?”
客人拿出一張支票,“買下這棟樓多少錢?”
“買樓非常容易。”房東轉過頭瞟了一眼客人。
小少爺簽完支票丢到房東面前,“一樓有空餘的房間嗎?”
“有的,不過對面......”房東表現出為難。
“小醜?”
房東敲擊鍵盤的動作一頓,他剛剛看到了支票上的名字。房東表面是房東,實際是退休的□□頭子。他并不想招惹什麼不得了的家夥,特别是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
房東的小心思,小少爺不知道,他重複問題,“一樓有空餘房間嗎?”
“有的。”
房東态度轉變從冷到暖,韋恩家族是近幾年崛起的新興家族,除了當家家主布魯諾·迪亞茲·韋恩外,他找不到這個家族其他成員的資料,但他恰巧從另一個渠道知道布魯諾這個名字,有的人外表柔柔弱弱實際暗地裡是個做情報生意的□□頭子,這年頭誰敢惹情報頭子。
小少爺進去的時間不長,不一會兒房東就畢恭畢敬地幫他打開門。平時尖酸刻薄脾氣暴躁的房東,現在臉上堆滿笑容,他們看得出他在讨好小少爺。小少爺點頭表示自己在聽,房東臉上的笑容更油膩了。小少爺走了,房東還一直站在後面看着小少爺的背影,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小少爺經過的地方,人們給他讓出路,他一路走過,就一路帶着金錢和權勢。
等亞瑟出來的時候,他隻看到有人順着逆光朝他走來。前方的人讓着路,亞瑟也順着人流讓開。他不關心那個人是誰,他更在意今晚的晚餐。亞瑟沒有穩定的工作,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不穩定代表變化,哥譚最不缺的就是變化和意外。
亞瑟家的晚飯是黑麥面包配牛奶,為了照顧佩妮,亞瑟特地把藥片碾碎灑在面包上,褐色的面包被撒上代表冷靜的白糖,牛奶裡也加了點糖霜。
佩妮是個精神患者,她無法照顧自己。亞瑟把晚餐給母親端過去,看着母親吃完所有食物,等他洗完餐盤已經是晚上七點,亞瑟把佩妮勸回房間睡覺,晚上他還有一份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