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工作很多也很雜,但對大部分淳樸市民來說,一天才剛剛開始。
亞瑟揣着二十美金坐上去時尚區的地鐵,他有一份簡單輕松的工作——在時尚區穿上玩偶服去假扮一個小醜,這對亞瑟來說很容易。
“我沒有遲到吧?”面對新老闆,亞瑟顯得拘束。
約定的時間是七點半,他剛剛踩點到,亞瑟知道大人物不喜歡等待,他不明白大人物的想法。
新老闆很不耐煩,但看着這個小醜,他端起桌上重新熱過的咖啡,也許這個小醜是個不錯的人選。新老闆放下杯子,雙手交叉盯着亞瑟,随手打開自己面前的監控,“你也知道我們需要一個醜角,所以希望你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不要出任何岔子。你代表的不隻是一個小醜,你現在代表的是我們服裝店的形象。”
亞瑟點頭,嗯嗯嗯,老闆說的對。
亞瑟沒有具體看合同,也不知道老闆在合同裡的小陷阱,在亞瑟扮演醜角的三個小時内,出現的任何意外,以及意外造成的賠償全部由亞瑟本人負責。
亞瑟知道嗎?他不知道。
三個小時并不難熬,亞瑟穿上臃腫的小醜玩偶服,小心翼翼保持自己的平衡。玩偶服全靠頭撐起,開始亞瑟完全沒問題,時尚區裡是另一個奢華的世界,亞瑟避開所有看上去貴重的東西,他穿梭在時尚區,愉悅着來往的行人。
一開始空調冰冰涼涼的感覺讓亞瑟很慶幸,随着時間的推移,玩偶裡越來越悶,亞瑟完全看不見前面發生了什麼。
唯一能看到外界的窗口是玩偶的嘴巴,他隻感覺有人在摸他的頭,或者有人在推或者摸他的臉。拍頭是友好的表現,但亞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他除了懵就是懵,他和所有人隔着一層薄膜,被他們引導着擺出各種平時不會做出的動作。
時間過去了三分之一,亞瑟遭遇了一群帶着惡意而不自知的人。
幾個孩子把亞瑟圍起來,他們想把亞瑟的薄膜扯掉或者加入亞瑟。這不是好事,孩子們開心的大聲歡呼,亞瑟卻感覺越來越難受,悶熱讓他的頭腦不清醒,他想拿掉頭罩,他需要喘口氣。
周圍的孩子還在跟亞瑟玩,旁邊的路人和跟着他的員工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看着。
亞瑟突然想笑,他也确實這麼做了。
尖銳帶着喜悅和快樂的笑聲在這片區域響起,孩子們沒反應過來,有的孩子甚至被突如其來的笑聲吓住,但笑容是多麼具有感染力,很快孩子們也笑起來。
是的,笑容具有感染力,繩子勒得亞瑟喘不過氣,亞瑟在笑,繩子也笑,所有人都笑。
時間過的很快,亞瑟喝了點水,和孩子們告别。
接下來是一群好奇的大人,亞瑟緩了一段時間跟着服務店的員工一直往前走,有些大人對玩偶産生了好奇,想要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窗口、笑容還有新奇感,這是他們想看醜角的主要想法。
亞瑟擡頭被突然凝視他的眼睛吓得後退一步,笑聲從他嘴裡飄散出來。
三個小時雖然難熬,但好歹過去了。
意外往往出現在最後,亞瑟被卡住了,準确說是人偶小醜被卡在上下樓的電梯上了。亞瑟試着脫困,但玩偶服被扯破了,跟着亞瑟的員工像發現了什麼寶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回到服裝店,結賬時新老闆扣掉亞瑟造成的損失,原本商量好的六十美金,最後亞瑟拿到手的隻有二十七美金。亞瑟除去來回的路費,他賺到了一頓飯。往好的方面想,他今天雖然賺的少,但至少明天的早飯還在,總的來說事情還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亞瑟急匆匆離開,匆匆趕到地鐵站。穿過小巷,越過黑暗,一個人擋住了亞瑟。
布魯諾一直在觀察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