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取下頭盔，黑色的長睫毛和鋼藍色的眼睛，第一眼完全能看到他那種柔軟無助卻又帶着包容的态度，眼神深處卻隐藏着兇猛、破碎和瘋狂。

“克拉克，”他幾乎是輕輕地說，“你在發什麼瘋？”

克拉克重新帶上溫度，從鋼鐵變成人類，一步步後退，最後站在距離布魯諾五米遠的地方。

“你别動！”

他看到蝙蝠拿到了他的腰帶，也看到腰帶裡熟悉的東西。

“那天之後，我設計了一個方案來對付你。”

布魯諾一步步走近克拉克，用直看到眼底的眼光注視他。

“怎麼了？”

克拉克站在原地沒敢動，好好說話沒問題，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超人會呼吸會流血，并擁有與人類相同的肌肉骨骼外形，隻要把他當人類看待，他就會出現人類的弱點。

布魯諾認知到這一點。

他對超人的判斷沒有錯，超人确實表現出弱點，就算超人一半正常一半不正常，弱點仍存在，氪石不是超人最大的弱點，而是另一種源自他内心的東西——人性。

他的目的是好的，隻不過他的方式吓到了所有人，他能做其他人不能做的事情，他總認為在某些事上能幫上忙，他不是他在哥譚遇到的任何類型的敵人。

就在克拉克以為他們要打起來的時候，布魯諾把東西給他了。

“拿好。”布魯諾把毀滅日催生劑放到克拉克手裡。

克拉克下意識地接住。

看到手裡拿着的東西，他的大腦空白了幾秒，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想了什麼，等到他回過神，他已經在外太空了。

不是他有問題，就是我有問題。

他對布魯諾幹脆堅定的态度感到意外，卻又疑惑。他不知道布魯諾是什麼意思，什麼也看不清楚。

一定是魔法攻擊，哥譚裡居然還有人會魔法？！

他什麼時候中的魔法？

他的大腦裡明明有一連串心理阻斷！

昨天把人打昏之後，克拉克就做好了早上打一場的心理準備，結果布魯諾擡手就是暴擊。

他不能确定。

有什麼地方不對，非常不對勁，像是陷阱。

對于披着蝙蝠殼子的糖衣炮彈，他感覺關于蝙蝠俠的記憶被玷污。

他對蝙蝠俠的印象其實遙遠模糊。

時間太長了，長到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年輕的時候去過其他世界，看到其他世界的蝙蝠俠和其他世界的超人，他曾在自己的世界竭力尋找，卻一無所獲。

有時候，克拉克真的感覺他在夢中，一切都如夢似幻。沒有人能傾訴，沒人能幫助，一切都太脆了，他需要克制。

人們看到他，見識了他的所作所為，他們恐懼了，于是他選擇了退步，克拉克知道過多幹涉會阻礙發展，有些事他能做，有些事他不該做。

過去了很久，久到生存的縫隙越來越小。

他看見了布魯諾，當他認識他，觀察他，了解他的時候，他感到鮮活，也逐漸充滿活力。他有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回事，奇特難以理解又無可言喻。

雖然他們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和蝙蝠俠相處很難，蝙蝠俠也不太習慣與人合作，還喜歡恐吓人們迫使他們退回不該越過的線。

敵人的相貌和蝙蝠一模一樣，不過更活潑，他無法對蝙蝠真正下狠手，但那不是他的蝙蝠，隻不過有人在假冒他。

克拉克清楚自己必須要理智思考，他需要理智。

情感會蒙蔽自己的判斷。

他需要冷靜。

憤怒很容易跨出最後一步，他感覺被背叛了，又一次，除去謀殺外，他們又開始了。說實話，他其實不想提醒自己，他想要相信，就算可能性再小，他都想相信，但有些家夥不該用蝙蝠來針對他。

他的确不太擅長處理一些事，相反時間教會了他，漫長的時間從不會到會。克拉克看着面前漂亮的地球，決定去找點線索。

結果什麼也沒找到，他就像在真實的世界，一切細節都跟他記憶裡的完美吻合。

他不能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東西，隻是一場夢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和他記憶裡不一樣的是哥譚。

布魯諾把之前被超人扔到地上的毀滅日催生劑收好，都說要拿好，結果還是亂丢。等他把東西重新放到保險庫，克拉克突然出現在蝙蝠洞。

“談談？”

“不。”超人居高臨下地飄在蝙蝠洞，任憑虛假搭檔盯着他，沒什麼可在乎的，他剩餘的時間不多，要趕快離開這個虛假世界。

打破僵局的是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