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尼亞克黑着臉。
幻覺下是另一重幻境,他本來在檢查哥譚,然後聊到了過去,布萊尼亞克夢中驚醒,他還沒抓到那個生物,接着就是羅賓。
布萊尼亞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了失智機頂盒,感受了一點小小的哥譚震撼,綠皮外星人把機械觸手折斷,他是瘋了才想理解哥譚,那個東西毫無理智可言。
藍盈盈地光照在細沙上,所有人都在笑,被同化的城市在笑,城市裡的人也在笑。
超越了人類能理解的範疇,思想被扭曲,智慧生物單調地重複一個詞,精神錯亂的人們不分對象攻擊,到處都是血。
所有城市散發着奇異的紅光,火焰升騰而起,城市一所接一所燃燒。
被機械觸手拖下去的盧瑟醒了,盧瑟試圖理解現狀,盧瑟的大腦無法理解精神污染,清醒了沒幾秒的老人再次陷入昏迷,布萊尼亞克呢?夜枭呢?現在發生了什麼?
本質是超級AI的人工智能看到藏品一個接一個燃燒。
布萊尼亞克的目光在黑沙上停留,然而黑沙慢慢轉換形态,嘶啞低沉不配合的聲音隐隐約約聽得不真切,而後黑沙消失,黑霧出現,沒有具體形體,看不清也探測不到全貌。
布萊尼亞克決定先撤,這個東西具有極強的精神污染性,而城市,城市源代碼在他手裡,哥譚的外殼在他手裡,一定得抓到它。
思維方式逐漸變得不那麼AI,已經被精神污染的布萊尼亞克緊盯那個奇異的生物。
捕獲已經不重要,他要馴服這個生物,如果擁有哥譚,他就能解析那些看不懂的東西,不管是魔法側的東西還是反常識的幻覺,那些知識都會屬于他。
現在哥譚就是知識。
哥譚就是知識全新的意識形态。
強烈的窺視感,夜枭感覺在水下,水流咕噜咕噜的白噪音,鲸魚的叫聲,穿過漫長黝黑的隧道,走過荒廢城市樓道裡刮欄杆的尖銳聲,在巨大的轟鳴裡,夜枭看城市一個個消失。
城市們在燃燒後爆炸,樂子有點大。
夜枭找了個好位置繼續觀看,船已經完全不見了,水落進黑暗發出潮濕空洞的聲響。
夜枭往前挪了挪,他忽然聞到糊味。
那是爆炸後特有的味道,還有熱,“轟”地一下就結束了,還有機油和鏽的刺鼻氣味,電流滋滋響個不停,幻覺一直持續到布萊尼亞克操控機械觸手把他拉走。
貓頭鷹看向拖着他跑的綠皮外星人,布萊尼亞克說話颠三倒四,什麼哥譚,什麼知識,什麼帶走。
夜枭望着湧來的尖嘯潮水,飛船開始唱歌,它伸出粘稠滑溜的觸腕,想将他們拖入黑暗,幻覺,這當然是幻覺。
尖叫哭泣的聲音,恐懼顫抖的聲音,夜枭聽得清清楚楚,聲音像耳邊又像在後面,完全分不清音源,視野内老式電影的雪花信号,還有一直跟着他的燈塔水母。
覺得自己非常清醒的夜枭開始觀察,追逐戰,他很懂,老是那套嘛,恐吓然後追逐,那都是他在哥譚玩剩下的,而那個生物——
應該是靠熱感應成像,類似紅外線探測器,但看到遠處的火焰,應該還有别的感知手段,燈塔水母越來越多,夜枭放棄沒意義的分析,盯着屋頂的微光發呆。
了解得越多越沒有意義,到最後怎樣都無所謂,至于失敗,夜枭還是感覺無所謂。
清醒又沒完全清醒的夜枭開始擺爛,選擇不止于此,無窮無盡,微不足道。
船在咆哮,水母在唱歌,哥譚也許在尖叫,隔着護目鏡,夜枭望着黑暗,隻是看。
已知公式是時間、現實與能量,三者的相互糾纏,時間是進行時,或許可以再重新計算,加入新的變量,再将進行時與線性混合,最後就是......
夢很好,夜枭在現實和幻境反複橫跳,看到的一切都不重要,看到的一切都很重要。
幻覺裡的溫馨大門開了,東拼西湊的家人在向他招手。
現實?
布萊尼亞克也說不出他到底在不在現實,現實與幻覺交替出現,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現實的概念在模糊,而夜枭,他本來是想拖着城市跑路,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抓成了夜枭。
不對,通過幻覺,他決定抓走哥譚,但這......也不對,他已經抓到了城市,無主之城屬......
也不對!
腦子裡的想法颠三倒四,布萊尼亞克确定城市源代碼在手裡,他繼續撤退,至于夜枭,誰在乎這個地球人。
布萊尼亞克留意身後狀态不怎麼好的城市。
同化完成後廢棄數據爆炸了,而那個生物被看見的假象影響,大部分黑沙像磷光一樣消逝,清脆碎裂的聲音,有什麼固體的東西在悲鳴,飛船上所有黑泥彙聚到一起,黑暗濃重得仿佛擁有實體,随後那個東西展現出極強的攻擊性,布萊尼亞克将護盾能量調到最高,在逃亡路上他明白了。
如果想簡單搞定哥譚,最好讓哥譚重建防禦機制。
有理智能正常溝通且不會看見幻覺的防禦機制比失去理智不分對象攻擊的精神污染源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