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腦子卡頓了一下,往日靈活的腦袋現在繞不過彎,很不對,今天跟往常一樣,隻是個倒黴日子,腦子裡有一個聲音讓他别繼續往下想,也别繼續往下看。
但夜枭不在乎腦海裡的聲音,腦子已經失去了記憶的能力,各種思想起伏翻滾,忽視警告,夜枭用飛船自帶的機械觸手連接布萊尼亞克,通過控制面闆入侵電子海。
布萊尼亞克想要的是哥譚,想要的是藏品,他絕不可能沒準備,他不可能眼睜睜看哥譚毀滅他的藏品。
斷尾求生,一個簡單把戲。
“/你......在幹什麼....../”與布萊尼亞克不同的機械音響起,聲音急迫,聽起來像低語。
介入兄弟眼通訊,夜枭明白了,與此同時弦樂、管弦樂和擊弦樂一齊奏響,夜枭從沒想過嘈雜的聲音會讓他如此安心,吵鬧、嘲笑和尖嘯從遙遠的世界傳來,鐘表滴答滴答,百葉窗嘎吱嘎吱,新的曲調很熱鬧。
許多腳步聲,無休止的潑濺聲,成群的黑影聚集起來,奇怪的拍打聲萦繞在漆黑的飛船,石油一般的東西一直在重複同一個詞。
夜枭了然,他重新設置傳送對象。
兄弟眼在壯闊的城市穿梭,寂靜的漆黑城市已然蘇醒,任務,眼記得它的任務,它連續攻擊外部的敵人,忽視回音和視野内的任何東西,無休止地用零和一組成的代碼同化電子海。
三個玩家。
除了它,還有布萊尼亞克和那個像貓頭鷹一樣的人。
黑暗愈發厚重,窸窸窣窣的聲音混在輕鳴柔轉的笛聲裡,黑暗裡遠不止他們三個,某種大型野獸在咀嚼,一團沒有确定形狀的不明生物像切黃油一樣切碎了擋在它面前的東西。
尖細單調又刺耳,夜枭朝微風扔了幾枚爆炸镖,爆炸镖透過霧,刀刃再襲,夜枭邁步用爪鈎槍避開,斷裂的金屬掉落在地,裂縫向前蠕動。
黑影繼續爬行,本該爆炸的東西發出咔咔的聲音,閃亮的微風劃過漣漪,夜枭行走在水上,水下的生物滑溜地蠕動,落腳點接連破碎,一陣敲門聲響起。
夜枭看向量子炸彈,視野内的一切東西都在搖晃,肢體嚴重不協調,除了手裡的兩個開關,夜枭什麼也沒有。
微弱燭光爆裂了一瞬,月光湧入,大火騰騰燃燒,幽暗黏糊的物質下是碎裂的地闆,抱有極端敵意和殺意的捕獵者逐漸退去,而後增殖。
光照着灰塵,鈴铛發出響亮的聲音,陰沉窒息感攀上夜枭,完全看不出形狀的漆黑生物安靜地遊走。
微風拂面,外骨骼裝甲一瞬間報廢,夜枭身前某種黑色的光弧與清澈蔚藍的冷色在跳躍,兩個開關,一個量子炸彈,一個傳送裝置。
一個人在尖叫,門關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夜枭愣了一兩秒,他不死心地再次啟動傳送裝置,裝置反複報錯,能量不夠。
站在高處的萊克斯感到了窒息,接着是毀滅日,但他看見了,門在底下,他在上面,萊克斯心裡清楚,但比起步步緊逼的毀滅日,萊克斯沒有别的辦法。
從幻覺清醒的布萊尼亞克繼續跟兄弟眼搶奪城市的歸屬權,這些城市全部屬于他,哥譚的知識也屬于他,最後他将進化為完美生命。
短短一瞬間,夜枭重新設置,他一面遊走,一面想辦法再開門,忽視不重要的幻覺,夜枭給自己紮了一支腎上腺素,幻覺在此刻相當麻煩,現實與幻覺相互交織,極光從地平線升起,粒子碰撞,雲卷雲舒。
傳送裝置輕輕地,某個數值開始飛速滾動。
“嗖”的一聲,布萊尼亞克看見夜枭被紅披風摁在牆上,焦糊的味道漸漸遠去,金屬地闆發出輕微吱呀聲,有什麼在拍打翅膀,電子海隻剩下他一人,零與一的代碼歸于平靜。
看到這個世界的英雄在互相攻擊,夜枭找了個黑暗的位置在通訊裡大罵終極人廢物。
“殺了我!”終極人在雅典的貓頭鷹巢穴裹着披風哭個不停,“那他媽到底是什麼東西!夜枭你他媽說另一個世界呢?另一個世界呢!你給我找個有綠氪的世界!”
失聰後是幻聽,終極人神經兮兮地聽,他看不見黑暗裡的東西,可始終能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媽的,怎麼還不把光打開!”
在紅太陽聚光燈下,裹着披風瑟瑟發抖的終極人打心底認為夜枭是個傻逼。
有一天夜枭說有沒有興趣征服一個世界,在新世界閑着沒事幹,他就答應了。
然後終極人看見夜枭用算了幾年的音頻錯軌等式坑到了一個廢物蝙蝠。
他看了下白披風同位體。
同位體三号是個敗家玩意。
明明統治了一個世界,竟還想着善惡。
規範平靜的世界有個屁用。
終極人看了下白披風的世界,沒有綠氪。
終極人又看夜枭在屏幕瞎搞,這次是金屬同位體,強權直接幹涉政治,踐踏一切弱者。
以及沒有綠氪。
信奉力量永存,在弱肉強食世界生存下來的終極人很贊同金屬同位體四号,他敲了下屏幕,然後夜枭克扣了他的口糧。
但他注意到屋頂有一些燈,換紅太陽燈!
他又去檢查了下老東西的新聞,那些蠢豬政府是好人哇,人工綠氪太管夠了!
他去逛了一圈。
紅太陽炸彈,拿了。
綠氪合成機器,拿了。
黃太陽屏蔽儀,拿了。
看到從零一直排到兩百,終極人樂瘋了。
然後夜枭通知他到時間了,看到那個鬼東西,終極人抽了張紙繼續裹着紅披風哭,媽的,老東西品味好特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