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聽哥譚在通訊頻道不停罵罪犯，他看向大屏幕，大屏幕不間斷地來回播放受害者圖片，考慮到哥譚的風格，哥譚的行為很哥譚，是他不太能接受的類型。

不分對象創人的肇事者不這樣認為，他是在震懾他們，今晚他做得越狠，還政的時候就會越輕松，那些壞家夥不想變成這樣就得安靜。

而且——好人會出來遊行示威？

自成一套邏輯的黑灰影子安靜地潛入倉庫，安靜地放倒所有人，這個世界沒人敬畏死亡也沒人恐懼，他不喜歡他看到的東西，他得收拾他們。

倉庫到處都是血，城市蝙蝠把人從醒着打到昏迷，打昏了他還在打，打擊了十幾年罪犯，他知道輕傷的範圍，但城市蝙蝠還是下手狠了一點，等到了冬天，關節炎疼起來能讓他們想起他。

犯罪？

可以，哥譚别名犯罪之城。

但得在犯罪前考慮值不值。

打斷潛在罪犯的腿骨，城市蝙蝠走過還在往外咳牙齒的潛在神經病，把壞家夥倒吊在路燈下，他一路走，就有人一路喊救命。

卡爾，卡爾不想再被刺激。

明明這是一個越線的蝙蝠俠，但是他真的樂不起來，他隻是把罪犯關起來，哥譚做了什麼？他不分對象幹翻了所有人。

很快所有人都樂不起來，淳樸市民們聽到了一陣低沉的笑聲，蝙蝠俠是會冷笑，但他不會大笑。

黑灰影子收斂起笑容，他冷冷地盯着爬都爬不起來的市民，“一城市的垃圾。”

用爪鈎槍離開，黑灰影子開始突襲下一個犯罪地點。

網格整理了關于蝙蝠俠的資料，他試圖分析另一個蝙蝠俠的行事邏輯，核心是線，除了線，那個自稱哥譚的家夥不在意任何東西。

更奇怪的是，網格看向挂在哥譚腰間的真言套索，他是怎麼拿到真言套索的？

旁聽了哥譚加入聯盟的過程，看哥譚制定針對聯盟的計劃，網格知道哥譚繞過了真言套索。

指令：情感。

過程：不明。

即使看到真言套索，監測哥譚的生理體征，他還是無法确定哥譚的想法。

缺乏更多數據。

随之而來的是另一個問題——線。

不殺原則。

“[/哥譚，我有些問題/]”網格在秘密頻道問。

放下昏迷的罪犯，城市蝙蝠沒有立刻離開，“[我也有個問題，彙報鋼骨和卡爾的情況。]”

“[/鋼骨在瞭望塔，超人和神奇女俠在正義大廳/]”

城市蝙蝠望向窗外，從小口袋拿出一些鉛基彈藏在手套裡，如果發生意外，這些東西會有用，“[關閉哥譚所有監控，問你想知道的問題。]”

“[/已關閉/]”網格意識到了，但無關緊要，他注視陌生的黑灰影子，[/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撒謊，你大可以取下真言套索/]”

“[我認識的戴安娜是我的戰友，她用真言套索讓我找回自我，我不能在跨世界行動中丢失她的武器。]”

“[至于謊言，我隻是岔開話題模糊細節。]”

“[/我查閱了聯盟通訊，在跟你合作期間我搜遍了哥譚監控，你似乎來自一個不那麼安全的世界/]”

“你可以問問他。”

“啪——”的一聲，倉庫所有窗戶被人關上。

落到地面的老年超人瞪大眼睛，震撼、懷疑和嚴肅交織在他臉上，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城市蝙蝠的蝙蝠頭罩。

老年超人皺着眉，“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超級法西斯獨-裁外星人是怎麼回事？”

“他遇到了兩個蝙蝠俠！他還讓你穿另一個蝙蝠俠的裝備！你的蝙蝠頭罩不長這樣！他是不是掀......”

年輕蝙蝠看到顯然很激動的憨憨老記者，他脫掉頭罩，嚴肅鎮定地換了個話題，“太陽花。”

“什麼？”懷疑自己被年輕超人偷家的老年超人愣了一下，超級大腦高速運轉，什麼太陽花，除了預案......哦，對哦，預案太陽花。

“我認為你認知有問題，”闆着臉的老年超人看上去非常危險，藍色的眼睛鋒利到随時能變成紅色，“鑒于已經發生的事，我希望你也能發現你的錯誤，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叫你另外兩個名字，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

“不冷靜的是你，”黑灰影子重新戴上蝙蝠頭罩，“為了區分你和他，我叫你肯特。”

老年超人不知道年輕蝙蝠是怎麼用三十七攝氏度的嘴說出這種冷酷的話，“他犯的事，你要區分我？”

“或者你自己想個代号，肯特。”黑灰影子慢吞吞說完後半句話。

虛空吃了好幾噸檸檬的老記者正色道：“我覺得向日葵就挺好。”

黑灰影子沒管吃檸檬吃得起勁的憨憨向日葵，他看向從通風口潛入室内的另一個蝙蝠俠，他真的不理解，“既然這個世界有兩個蝙蝠俠，他是怎麼一步步成為超級獨-裁者的？”

“沒有兩個。”兩雙銳利的藍眼睛對視，布魯斯知道哥譚除了是他家還是一個蝙蝠俠，兩者折疊，他看不透。

又一個異世界來客？黑灰影子瞬間想到夜枭，整件事或許跟夜枭有關，也或許有人将這個世界變成了接收站。

“你在想什麼？”布魯斯看到那雙眼睛裡有什麼一閃而過。

“政權。”黑灰影子知道這個時候把夜枭的事告訴布魯斯，布魯斯可能會與氪星暴君達成合作，“有些東西是修不好的，你期望修好他，我不會。”

氣氛變得安靜，安靜又肅穆。

哥譚，布魯斯知道哥譚是什麼樣的城市，活力又死寂，繁華又黑暗，而城市化身也很矛盾，無視法律，行事無限接近無法無天但在意線。

布魯斯懂哥譚的新語種，恐懼是他慣用的語言。

不該這樣。

“你為什麼想成為蝙蝠，你跟我不一樣，你有的選。”

透過鏡子，布魯斯看到的是家。

他的城市得遭遇什麼才會想成為蝙蝠？

換句話說，他的城市得遇到什麼才會選擇用恐懼劃出一條道？

理論上，哥譚想要什麼就都能得到什麼。

不該是這樣。

必須得有人照看他。

哥譚發生異化的防禦機制不這樣想，他覺得他能照顧好生活在哥譚裡的人。

在諸多身份裡偏好自己是蝙蝠的黑灰影子選擇了放手，想要達到目的，他就得放手。

他對着名為蝙蝠俠的鏡子做出了選擇，“這是一個好的選擇。”

“現實證明我是對的，我愛當蝙蝠俠，這是美麗的夜晚，我每晚都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黑灰影子當着車主的面，讓網格叫來蝙蝠車，“你們可以先去你家等我，我今晚還有工作。”

深知城市蝙蝠極端的老年超人沒說話，他能做的、對現在最好的就是等。

他可以很快就揍一頓年輕超人，然後迅速還政迅速離開，可是治标不治本，下次再有危險，誰來保護世界？

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世界很危險，宇宙外仍存在危險，他們不能走太快也不能離人太遠，他能做的就是等，不能先拽，他得等。

看似好脾氣的向日葵隻是看，他能做的就是在盧瑟和哥譚對這個世界造成最大危險前叫停。

但是——他不僅要防吃代餐的年輕超人，怎麼還要防蝙蝠啊？

恰檸檬的老年超人有酸到。

“我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狂炫檸檬的漆黑鑽石說。

“對自己有點自信，你不用這麼緊張。”黑灰影子若無其事地打直球，“回頭見。”

“收到。”從年輕等到老年的克拉克知道自己完了。

得找個機會制造與年輕超人的偶遇，哥譚很好，哥譚很活潑，他信任我多于信任你。

老年超人仔細思考城市蝙蝠與以往的不同，平時他都能聽到哥譚的心跳，雖然是拟态，但現在哥譚給自己加了塊鉛闆。

在防誰，他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