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威廉·漢德。■

威廉知道這個聲音，深空中一直有個聲音在低喃。

■我餓。■

這是威廉聽到的原話，他對着虛空回答，“我知道你餓了。”

■是的，我餓。■

威廉坐在自己的工作台，拿着盛屍袋，剪刀咔嚓咔嚓。

■威廉·漢德。■

威廉仍在剪他的盛屍袋，“嗯，我在聽。”

■迪克·格雷森、榮恩·榮茲、詹姆斯·戈登、凱爾·雷納、約翰·斯圖爾特、蓋·加德納......■

那聲音讓威廉看到了那些英雄，瘋人院的警報聲，熾熱的熱視線，冰冷的太空站，四肢橫飛，黃色的光，高空墜落。

一些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人，威廉看到了死亡，還有長得奇形怪狀的外星人，他們就這樣死掉了。

活着的生物不動了。

威廉知道。

幾年前，突然出現在地球的綠光，那道鋪天蓋地的綠光出現在地球，而後那些綠光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黃光。

威廉看向工作台前的電視，電視裡的光盤播着超人在屠殺。

代号黑金絲雀的英雄記錄了那場戰鬥，她用隐形眼鏡記錄了她看到的真相。

超人的所作所為被她轉播。

威廉把盛屍袋剪出兩個眼睛，他透過讓他安心的盛屍袋看世界，這是件舒服的衣服。

■威廉·漢德。■

“是的，我在聽。”

死亡在他耳邊說話，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死亡，威廉并不害怕，他很安心，順着死亡的指引，威廉看到一片墓地，那是英雄們的墓地。

許許多多的屍體埋在墓碑底下，威廉聽到死亡呼喊他的名字，他知道，“你要他們回來。”

■全部都要。■

威廉看到了很多，他眼中的畫面朦胧不清，看得不真切。

那不是他記憶裡發生的事。

畫面裡的英雄在自相殘殺，那些血和死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

■全部都要。■

“我看看看......見了。”

到處有大聲、行雷、閃電和地震。

不再年輕的超人與一個胸前有類似閃電标志的人打鬥，大戰引起的沙塵令太陽失去光輝，魔法雷電落下，戰争帶來死亡。

人們在憤怒的呼叫，天空有什麼東西落下來了，天空閃着閃電，數不清的求救聲消失，威廉說不出自己的感受。

有什麼不斷向上又不斷向周圍蔓延，厚重的風卷起灰塵，遍地都是白色，一個人跪在那裡，他的周圍滿是屍骨，威廉眼都不眨地盯着屍骨。

美。

人們不會動了。

美。

威廉感到前所未有的甯靜。

而後消失了，時間倒帶，屍骨消失，雷聲消失，那個紅披風倒在巨坑裡，空中揚起千萬噸沙塵，火焰熊熊燃燒，焦黑帶來焦黑，綠植枯萎，微光自向日葵亮起。

“所有人......那些逃過死劫的......那些死而複生的......”大審判永遠留存在威廉腦子裡，沉悶的、安心的聲響，那一瞬後，一切都轟然破碎。

可是轉眼間，那些就變了模樣，死而複生的人們快樂地在另一個世界過着快樂的生活。

墓裡是空的。

另一個世界的墓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