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晚,江泠說想走一會,當散散步,夜裡人少,星星也少,擡頭望着,就能數清今夜有幾顆星辰。
她挽着離笙的手臂,不急不緩地邁着步子,男人的腳步要比她大,卻刻意放慢,和她并排。
路過一個小攤,她不自覺往那邊看了看,便聽到他問:“餓了?”
“有點。”
他們走近了,才看清是個燒烤攤。火星缭人,周圍冒着熱氣,離笙把她領遠點,皺了皺眉,頗為嫌棄:“我帶你吃别的。”
江泠站在原地思忖:“少買一點。”
他眉宇正色:“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
她低着音嗯了聲,有些可惜:“那走吧。”
他的眼放在她臉上,那道傷口不深,可她皮膚白淨,反倒襯得格外醒目。終究舍不得看她那副躊躇可憐的模樣,沒走兩步,又折返回去,同她說:“不能吃太多。”
她明顯雀躍起來,點頭答應,挑來挑去,問他要不要吃。
他說不餓,但江泠能看出來,他隻是單純不能接受這種飲食環境。
沾了滿身調料味,一到家她就放水,找了睡衣,準備洗澡,跟門外的離笙說:“你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水聲流淌,敲擊耳膜。浴室忽然響起雜亂無章的音,離笙幾乎立刻敲門,聽見她痛苦輕吟:“離笙,我腳疼。”
他費力遏制想要不管不顧闖進去的念頭,嗓音發澀:“能站起來嗎?”
今天一定不是個吉利的日子,她想。
身子不斷嘗試站直,腳踝疼得她嘴唇發白,熱水躁動,好像要奪掉屋裡所有的氧氣,然後又一次跌在冰冷的瓷磚上,摔得心肺顫抖。
他再也忍不了,直接粗暴踹開了門,冷熱交替,霧氣一股腦地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