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幾分鐘,季冬遠才緩過來。
喬清舟知道這是失眠引起的一系列症狀,心裡稍微冷靜下來,倒了杯水扶着給他喂。
季冬遠臉色虛弱蒼白,被失眠折騰的疲憊不堪。
喝了沒幾口,他就掙脫了喬清舟的懷抱,跑到衛生間把剛剛喝的水連同晚飯都吐了個幹淨。
失眠太久會導緻惡心頭暈,嚴重者喝水都會嘔吐。這幾天季冬遠一定很不好受。
等季冬遠扶着牆站起來,旁邊适時地遞來一杯溫水,肩膀被摟住,因為身高差兩人顯得有些滑稽。
“漱漱口吧。”喬清舟湊過去給他擦了擦嘴。
季冬遠耳朵微紅,抿了抿嘴,小聲說:“髒。”
聲音太小顯得像示弱,這樣的季冬遠不多見,把喬清舟樂出了聲。
“不嫌棄你,先到我床上睡會兒吧。”
喬清舟在中獸醫館的倉庫有個小床,季冬遠一看上面鋪的棉被就知道這是老太太做的棉被套。
還沒到冷的時候,棉被是墊在身下的,畢竟這張小床純木頭,不鋪兩層棉被硬的沒法睡。
給季冬遠安頓好,喬清舟點的外送到了。
打開袋子,拿出裡面的食材,打算做一碗安神湯給季冬遠試試。
安神湯做法很簡單,但是有的人不信,所以做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選擇見效快的安眠藥。
所幸季冬遠從小跟喬清舟一起在鎮上的中醫館亂轉,知曉中西藥的區别,很少吃見效快但是有副作用的西藥。
“酸棗仁、紅棗、蓮子……”喬清舟數着藥材,往鍋裡倒,最後留着枸杞等一個小時後再加。
安神湯煮着也費神,得小火慢炖一個多小時,喬清舟怕自己睡着了就把旁邊沒寫完的文章拿出來接着寫。
等喬清舟寫完一千字,湯也炖好了。
她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發現季冬遠動了動,睜眼看她。
果然還沒睡着。
“你喝喝看這個。”
季冬遠撐着身子坐起來,接過碗:“酸棗仁?”
喝了兩口,季冬遠擡頭去看坐在那邊昏昏欲睡的喬清舟,又垂下眼簾盯着碗裡的酸棗仁。
抿一口,跟以前一樣的味道。
舍不得喝完。
外面穿出來一聲狗叫,驚得喬清舟一下子站起來,季冬遠感覺頭沒那麼暈了也跟着出去看看。
一隻馬爾濟斯犬在輕聲哼唧,喬清舟走過去摸摸它,卻不管用。
查看了一下什麼事也沒有,隻是一個勁兒地哼唧。
季冬遠把碗放下,覺得這隻狗很眼熟。
他走到喬清舟身後,俯下身看看那隻狗:“是我撿回來的那隻嗎?”
“對。”
喬清舟把小狗從籠子裡撈出來,抱在懷裡安撫,季冬遠伸手摸摸小狗已經洗幹淨的毛發,奶呼呼的。
瞄到季冬遠手腕上的細鍊子,喬清舟裝作沒看到。
神奇的是,小狗不再發出聲音,而是舒服地眯起眼睛。
怕驚擾小狗,兩人就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不動。
正好站在店裡的舊落地燈前,微黃的燈光把兩人一狗籠罩在一起,散發着暖意。
“我想領養它。”
喬清舟被季冬遠這句話弄的一愣,把思緒從細鍊子上拉回:“叫什麼呢?”
季冬遠沒了平日的僞裝,連笑容都有些大了,許是高興喬清舟像以前一樣懂他,什麼也不多問。
明明說過再也不養狗卻還是想養,他們都是心軟的人。
季冬遠小心翼翼地把狗摟到懷裡:“你起吧。”
喬清舟打開度娘查有意義的名字,莊重地仿佛是給孩子起名。
“樂多?快樂多多的意思。”
“好,樂多。”
也希望你快樂。
喬清舟在心裡說。
樂多又蹭了蹭季冬遠的胳膊,季冬遠憑借着之前養小九的記憶,問喬清舟:“它是不是餓了?”
喬清舟想起來今天晚上樂多吃的确實不多,跑去拿了一袋狗糧來。
兩人蹲在狗盆前看樂多一邊吃一邊轉圈圈,忍不住互相扶着笑起來。
笑着笑着,喬清舟突然正色,拍了拍手。
迎上季冬遠殘存笑意的眉眼,喬清舟綻放出一個更為明媚的笑容。
“我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