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不是很好,陰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雨傾盆。
陳佑坐在車上,沉默的看着窗外,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心下微動,讓秦禮停了車。
他和姜淩是雙生子,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一面,以後也不會再見。
他不喜歡姜淩,或者說是嫉妒姜淩,但傷害他的不是姜淩,即便那些傷害他的人對他的傷害皆是愛姜淩而起。
這是他第一次去看姜淩,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就當是圓這一份同生的緣分吧。
“秦禮哥,等我一下,我去買束花。”陳佑說。
秦禮把車在路邊停下,看着陳佑下車去到路旁花店,眉頭輕輕蹙起,又釋然的松開。
陳佑讓店員幫他包了一束适合年輕逝者的花,包好後小心抱在懷裡,這才驅車離開。
姜淩葬在東陵,今天不是祭奠逝者的大日子,上山的路上車并不多,到了陵園裡除了工作人員和今日來下葬的,并沒有多少祭拜的人。
姜淩的墓在偏裡的位置,是這座墓園地段最好的位置,價錢也高。
陳佑他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人,姜淩的墓前也幹幹淨淨,姜家人還沒來。
陳佑把花放在姜淩墓前,靜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張彩色的照片,照片裡姜淩坐在鋼琴前,背後是那扇大落地窗,他沖着鏡頭笑得格外燦爛。
看到這張照片,陳佑心口一滞,微微垂下眼眸。
這張照片他昨天才看到過,在元鳴洲的工作間。
他靜靜站在墓前,等着姜家人和元鳴洲的到來。
不多時,小路上傳來了腳步聲,陳佑循聲看去,就看到陳妙玉和姜德升走在前面,他們夫妻二人都是穿的一身黑,手中提着給姜淩的貢品和鮮花。
姜域和元鳴洲在後面走着,姜域臉色難看的說着什麼,元鳴洲神色淡淡,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昨天姜家突然收到以嶽文琪為首的大批量解約通知,他們去溝通對方也根本不溝通,态度很堅決,哪怕是付違約金也不會再和他們合作。
這麼多年,姜家靠着嶽文琪那邊的單子賺的盆滿缽滿,也是因為嶽文琪的關系,不少商家都來找他們,同他們合作,卻沒想到一下全變了。
他們當下就給元鳴洲打電話,隻是元鳴洲一直沒接,隻能忍到今天。
可以說一見面姜域就開始說這件事了,隻是元鳴洲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路上臉色陰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鳴洲。”姜域皺着眉,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又不敢沖元鳴洲發脾氣,隻能忍着,問道,“你怎麼了?”
元鳴洲沒理他,随意擡頭瞟了眼,就看到站在姜淩墓前的人。
不止元鳴洲發現了,姜家人也都發現了。
看到陳佑的瞬間,陳妙玉瞬間變了臉色,她朝陳佑沖過去,拿起手裡的東西就往陳佑身上砸,邊砸邊喊:“你怎麼敢來!你這個殺人犯!”
秦禮一把拉過陳佑,把人護在身後,冷冷看着陳妙玉。
元鳴洲愣了下,立刻沖上前,一把拉開陳妙玉。
陳妙玉往後踉跄了兩步,姜德升忙把人扶住。
陳妙玉掙紮着還要往上沖,被姜德升死死抱住,他們姜家還要靠元鳴洲吃飯,不管之前怎麼對陳佑,但現在元鳴洲護着陳佑,他們就什麼都不能做。
元鳴洲沒再理會姜家人,他回身看向陳佑。
陳佑在秦禮身後站着,臉色蒼白,額頭上的紗布格外顯眼。
元鳴洲往前邁了一步,秦禮立刻往前擋了一步,徹底把陳佑護在身後。
元鳴洲冷冷看着秦禮:“滾開。”
秦禮不動,平靜的看着元鳴洲。
元鳴洲微微眯了下眼:“秦禮,你别以為我媽護着你我就不敢動你。”
秦禮對于元鳴洲的威脅毫不在乎,他微微笑着:“你随意。”
“找死。”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元鳴洲擡起胳膊就要動手。
陳佑在秦禮身後輕輕拽了拽他的襯衫:“秦禮哥。”
秦禮回身看着陳佑。
陳佑道:“我自己解決就好。”
秦禮有些猶豫。
陳佑已經繞過他,站到元鳴洲面前。
元鳴洲得意的看了秦禮一眼,上前要去拉陳佑,陳佑立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元鳴洲的碰觸。
元鳴洲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陳佑!”
陳佑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難受,平靜的看着元鳴洲。
元鳴洲被陳佑這麼看着有些不舒服,他想要離陳佑近點,隻是才邁出去半步,又堪堪收回腳,剛剛陳佑那麼明顯的躲避,他怕陳佑再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