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學校時間太短了......但以後陸生的雕塑建起來,我一定會每天去看,還要把雕塑擦得幹幹淨淨。”
陸定開玩笑:“我給你的獎學金不夠嗎,還要賺清潔費?”
陳笃清“诶”了一聲,難得陸定開這種玩笑,陳笃清也放松不少,又叽裡咕噜說起說起學校好玩的事情。
“我怎麼不記得上學這麼有趣?”
“陸生原來在哪裡上學?”
“我隻記得是在石硖尾那邊。”陸定回憶了下,說了個街道名。
陳笃清訝異:“那裡原來是間小學?”
“對,我記得很清楚,畢竟我隻上過小學。”
陳笃清迅速改口:“其實上學很沒意思的。有很多沒意思卻必須要學的課;碰到讨厭的同學和老師,也隻能忍着,最多吵兩句,動手就會被勸退學;唔我們食堂也不好吃;還有,學校離我家也很遠,最近總是睡不夠,我現在黑眼圈比眼睛都大。”
陸定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搬到學校附近住?”
陳笃清說想過,又很興奮地和陸定聊起學校附近住哪裡劃算。這也算是陸定的本職工作了,雖然陳笃清問的是租一間單人房,而陸定有一間房産公司。
陸定略思索,拿起整個電話走到書櫃邊翻找文件,想給陳笃清找間合适的房子,動作間卻不小心碰到傷口。他本能地“嘶”了一聲,對面立刻緊張問他怎麼了。
陸定看看手心,輕描淡寫說沒事,頓了頓,又補充說是手不小心受傷了,但傷口不深,很快會好。
陳笃清更緊張,說不要小看小傷,容易感染,會很麻煩,要陸定及時包紮,看醫生。說完又覺得自己多嘴,陸定家應該是有醫生的,但陸定可能不聽醫生話......
男仔叽叽喳喳的聲音化作柔光,照進陸定心底黑洞。陸定等他講完,柔聲道:“我很好,阿清。”
這是陸定第一次叫他【阿清】。
一陣酥麻通過電話線,從淺水灣豪宅傳到春秧街老樓小屋。陳笃清赤腳站在家中一動不動,像是被一顆子彈穿進跳動心髒,打入那年留下的疤痕。
寂靜中,他感覺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