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和肖家說好了。你和他家的小兒子年紀相仿,他家也願意出高價彩禮。你下半輩子就和那家惡人生活好好給你姐姐贖罪吧!”
時綏青筋暴起,直直地擋在元嘉在身前,“你們這樣是犯法的,嘉嘉不是商品。你們不能這麼做。”
這樣做不起任何作用,此刻的時綏和空氣并無差别。
元嘉在紅着眼眶向兩人大吼道:“這是我的人生!你們憑什麼擅作主張!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要報警!”
夫婦倆臉上浮現出輕蔑地笑,“就憑你一個小屁孩,根本沒有人會信你。隻要我們僞造一份精神檢查表,沒有人會相信你一個神經病說出來的話。”
“怦”的一聲,房間門被狠狠關上。時綏想要出去,但門前對他施了結界一般讓他難以逃脫。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元嘉在的父母将房門從外面反鎖,防止她再一次逃跑。
一陣風沙吹迷時綏的雙目,刺骨凜冽的寒風肆意掠奪他的體溫。
時綏站在一棟高樓的最頂層。夜晚華燈初上,夜晚的燈光在遠處看像是璀璨美麗的鑽石。
呼嘯的晚風中夾雜着元嘉在抽泣的聲音。時綏轉過身去,元嘉在倚着欄杆,眼中毫無生氣。她的對面,元嘉在的父母和肖餘站在一起,對此無動于衷。
時綏像離弓的箭般沖了過去,他慌亂地想要抓住元嘉在的手,握住的隻有空氣與塵埃。
“嘉嘉,别鬧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好日子,你現在不化妝等會讓賓客等久了怎麼辦?”
肖餘漫不經心,全然不像關心愛護她的樣子。
“嘉嘉,求求你看看我。我是時綏啊。”
時綏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元嘉在毫無色彩的眼神中晃過微弱的光亮,轉瞬間熄滅殆盡。
元嘉在的父母一反常态,和肖餘說話極盡谄媚讨好,“我的好姑爺,這小丫頭就是喜歡使小性子。麻煩您多擔待。”
“是啊是啊。這小丫頭就是仗着你喜歡她才敢這麼無理取鬧。”
肖餘享受被兩人的吹捧,眼裡并沒有一絲對他未來嶽母嶽父的尊敬。
“嶽母嶽父大人,我當然知道她是恃寵而驕。今天我心情好,我願意哄着她。”
“姑爺真是深明大義。但是還請姑爺親自去說,這小丫頭從小就不聽我們夫妻的話。”
元嘉在父親一副為難的樣子。
肖餘自是自信,神情輕佻,“親愛的,你快過來吧。算我求你好不好,婚禮過後蜜月你想去哪裡我都答應你。”
元嘉在轉過身去,肖餘不以為然繼續說:“行,我向你保證,以後隻愛你一個人。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好不好?”
時綏無力地不斷嘗試拉住元嘉在的雙手,即使是徒勞無功。他的眼眶泛起刺目的猩紅,眼淚再也止不住,像是兩條不會斷的絲線。
“嘉嘉,求求你,不要跳下去。求求你……”
肖餘還想說些什麼,元嘉在幽幽的說話聲伴着風傳到幾人的耳朵裡。她憂郁的神色溢滿了憂傷。
“願我們在地獄相見。”
元嘉在說完一躍而下,時綏不顧其餘人,奮不顧身地跟着她跳了下去。
她身體下墜的速度太快,時綏追不上也握不住。元嘉在嘴唇開合,發不出任何聲音。
元嘉在倒在血泊中,血液四濺在她的周圍。時綏借着風落在地面上,接觸地面時一陣鑽心的痛苦蔓延到他的全身。他渾身顫抖地再一次嘗試握住元嘉在不成樣子的手掌,奇迹般地成功了。
刺鼻的鐵鏽味刺激他的鼻子,周圍越來越多人聚了過來,大多是看熱鬧的,沒有一人拿起手機打急救電話。
時綏感到心碎欲裂,心髒絞痛無法呼吸。他的眼淚不斷滴落到元嘉在衣角,喉嚨突然一陣腥甜,轉頭吐出一大口鮮血。
“嘉嘉,求求你醒醒……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還想帶你去看海呢,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時綏哽咽道,嘴裡的腥甜夾雜着淚水的苦鹹都比不過心髒劇烈的痛楚。
“我不要這個結局……我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如果你不想要這樣的結局,那就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