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夜色,她魅惑人心的喘息,媚眼如絲望着他,讓人分不清真假。
宋疏遙回應他:“我喜歡你……”
就算是意亂情迷中的胡言亂語,他也死而瞑目,兩行清淚随之落了下來。
濕熱的吻,溫情的愛人,堕落嗎?沉淪嗎?
不能!
電光石火間,他迅速從欲/念中抽離出來,鼻尖抵着她的額頭,一隻手輕輕撫着她的發絲,溫聲道:“不行,遙兒,還沒有成婚。”
宋疏遙睜開眼,眼中的柔情似要将他淹沒,他隻能閉眼不看,卻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胸口劃過。
她的氣息讓他戰栗不已,隻能無奈哼笑:“真的不行。”
卻在宋疏遙親吻他的喉結時驟然失控。
心中緊繃的弦終于斷裂,謝字卿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氣息混亂道:“那你我約好了,此生互不辜負,你發誓。”
宋疏遙似乎從被哄騙的那個變成了哄騙他的那個,從善如流道:“我發誓。”
尾音淹沒在兇狠的親吻中,他忍耐不住,他早就忍耐不住,經過方才的試煉,他已經一點就通,依靠着本能與她唇舌交纏,激烈的吻,仿佛一場讓人窒息的花雨,鋪天蓋地而來,交纏着,撫慰着。
夜風撩人,光影都暧昧。
如果可以,他想永遠沉溺在此刻。
可他卻忽然一頓,擡手制止了宋疏遙。
攥着她的手腕按回榻上,伸出手指揩了下唇角的津液,揚眉笑道:“想得倒美,小騙子,我才不信你,你若騙了我的身子又不同我成親,我又如何是好。”
宋疏遙滿目茫然。
謝字卿又道:“這媚香是助情的,不算十分烈性,你方才縱情了一番也有疏解,應無大礙,我方才已讓劉輔去找薛娘子過來,現下應該就要到了。”
這一冷靜下來,宋疏遙果然覺得好了許多,隻是濃重的疲憊讓她幾乎擡不起眼皮,她索性閉上眼,抱歉道:“多謝大人,方才冒犯了。”
他知道宋疏遙就要來這麼一出過河拆橋,見怪不怪地輕哼了一聲:“都叫過夫君定過終身了,别同我這麼客氣。”
宋疏遙索性不回話了。
謝字卿得逞般輕笑:“我讓婵兒過來幫你清洗,換身衣服,千萬别讓水沾着傷口。”
見宋疏遙不應他,他忽然有了想逗弄她的心思,說道:“那我幫你洗。”
宋疏遙還是沒回話,謝字卿靠近一看,這回還真睡着了。
這一覺睡了許久,昏天黑地,夢魇連連。
那晚的事走馬燈般在夢境裡巡回,猙獰恐怖的臉在她面前放聲大笑,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人無比惡心,随即,鮮血籠罩着他,也籠罩着她,朦胧中聽見謝字卿低沉的聲音:“把他處理了,喂魚也好,喂狗也好,渣子都不要剩下。”
喂魚也好,喂狗也好……
她忍不住幹嘔,無聲痛哭,謝字卿抱着她,安慰她,撫摸她。
雙唇交覆,鼻息裡都是濃重的薄荷香氣。
她親了他!
宋疏遙終于從夢中驚醒,雙手攥住錦被,大口喘息。
是夢嗎?可渾身的疼痛都那麼清晰,手臂上是包紮好的痕迹,她甚至也能回憶起謝字卿嘴唇的觸感,清清涼涼的香甜,動情的親吻和擁抱,她從未和旁人這樣親密過。
怔忪了片刻,忽然聽見小蝶顫聲道:“娘子,娘子醒了!”
這是她昏睡的第二日,相府亂成一團糟,聽說她醒了,一群焦急等着的人都沖進她院中,林韻先是抱着她哭了一通,宋世群和宋既安這兩日都告了假,就在家中陪着,薛冷竹也吓壞了,坐在她床邊抹眼淚。
她本想好好訴訴苦,可一見大家都因為她的事吓得魂不守舍,也不敢再添油加醋,隻雲淡風輕道:“無事,多虧謝大人來得及時,我也沒受什麼傷,隻是不知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冷竹可曾寫信邀我?小蝶和護衛又去哪了?還有那個歹人,自稱宗室,不知道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