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幾秒,黑澤陣就把林沐的肩膀掰過來,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問:“是不是?”
林沐憋了下笑,正色道:“是什麼?”
黑澤陣又盯了幾秒,然後眯縫了下眼:“你聽懂了。别裝。”
林沐拍開他的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黑澤陣一把把林沐從床上扶起來,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無比嚴肅,甚至有些語重心長道:“林沐,他多大啊?”
“三十多吧。”
“你當時呢?”
“我?我不記得。”
“那他是不是以為你十幾歲?”
林沐想了想點點頭:“可能吧。”
“當時你跟他認識多久?”
“幾個月,可能就幾周吧。”
黑澤陣把林沐的肩膀前後搖了搖。
“幹嘛幹嘛。頭暈!”林沐雙手搭在黑澤陣的手臂上。
“林沐,你也太随便了!”黑澤陣頓了一下,又說,“也不是,你當時年紀小,肯定不懂,都是他誘騙你的。你怎麼能……他是不是強迫你了?還是說那種……那種……”
“哪種?”
“他是不是跟你說,我就蹭蹭不進去,然後你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然後……然後你們就做了全套?”黑澤陣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按在眉心,“他有沒有戴套?他這種人這麼随便,不會有什麼病吧?林沐,你之後有沒有去醫院查一下?你不會還打過胎吧?怪不得,怪不得,你對他念念不忘……這東西是斯德哥爾摩啊,林沐,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停停停!”林沐擡手豎在黑澤陣面前,“你的想象力不要太豐富。我當時已經成年了,嚴格來說,是我先脫的他的衣服,要算強迫的話,也是我強迫他。”
黑澤陣擡起頭,眉頭擰着:“你主動的啊?這種事,他讓你主動?他是虛嗎?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林沐原本盤腿坐在黑澤陣對面,聽到這句塌下肩背,攤開雙手,然後雙腿一蹬又重新躺下了。
黑澤陣又去拉她的手:“不行,你今天得給我說清楚。他還做什麼了?我感覺他行事不正啊,他是好人嗎?他不會被警視廳下過通緝令吧?就那種猥.亵.兒童的罪名。”
林沐賴在床上不起。
黑澤陣想了一會,又說:“林沐,你惹上白鳥昭夫那家夥不會是因為他吧?”
林沐斜他一眼。
收到這個眼神,黑澤陣立即趴到林沐臉前,更嚴肅了:“不是吧?林沐,你真是……你明明那麼聰明,你栽到這個渣男手上,你不覺得……你是不是戀愛腦了?我真沒想到,這種事也能發生在你身上。”
見林沐閉上眼,黑澤陣又搖她的肩膀:“林沐,你給我清醒一點。”
林沐不理。
黑澤陣自己盤腿坐直,捏着下巴:“現在這些事情都交給我處理,等周一糊弄完那個警.察,我們就離開這裡,換個身份,換個樣子,甚至出國都行。雖然白鳥昭夫連着烏丸集團,但是也就在日本算個人物,出了國他還能怎麼樣?”
“林沐。”黑澤陣垂眼看向林沐,頓了一會,他才又說,“我不太懂你到底對他感情有多深,但是他已經死了,你還是忘了吧。其實,你要是能理智想想我說的話,你就能發現他這人真不怎麼樣,你跟今天那個警.察在一起都比跟這個渣男在一起好。”
說完,又呼出一口氣,“還好,他已經死了,不然我得費多少口水勸你。”
見林沐不應聲,黑澤陣又扒拉一下她,問:“聽到沒有?”
林沐睜開眼,問他:“那個警.察怎麼好了?”
黑澤陣一怔:“我說了那麼多,你就記住這句了是不是?”
“不是你要勸我的嗎?你倒是幫人幫到底啊。說不定我就真的放下了。”
黑澤陣敷衍道:“至少那個警.察腦子還行,以他的能力在警視廳應該也能說上話,保護你還是沒問題的。”
“哦……”林沐又翻了個身,“這樣啊……”
“哪樣啊?我就随口一說。”黑澤陣又去扒拉林沐,“你不是又動了誘拐警.察的念頭吧?”
林沐瞥他一眼:“誘拐?我倒是想,但是也得他能上鈎啊。唉,烏丸家要是有一個省油的燈,我就謝天謝地了。”
“烏丸?”黑澤陣雙手扶在膝蓋上,“那三個裡面哪個啊?”
“烏丸志間,烏丸家老三。下周一是去參加他哥烏丸蓮耶就任白鸠制藥本部長的就任儀式和晚宴。”
“本部長?我還以為他這種身份會直接從社長做起,挺謙虛啊。”
“空降領導,手下人不使絆子都算好了,等他把白鸠制藥那一攤子事全部擺順怎麼也得半年。要是手段軟一點,估計白鳥昭夫一個月就能把他架空了。”
黑澤陣想了想自己看到的關于烏丸家的新聞:“我記得烏丸蓮耶好像和白鳥家是……”
“聯姻,他娶了白鳥昭夫唯一的女兒白鳥繪江。”
林沐斜着眼瞥了下黑澤陣:“周一要一起去嗎?”
黑澤陣一愣,垂眼看向林沐:“能去嗎?”
“能肯定是能,随便找個借口把你塞到服務生隊伍裡。看你好奇不好奇了。”
黑澤陣笑了下:“怎麼忽然想通了。不瞞着我了?”
林沐側躺着看向窗外,這個角度已經看不見池水,但是似乎能聽到池中魚躍出水面的聲音:“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嗎?今天那個發信器要是被烏丸志間抓到,我跟他五年的友誼就算玩完了。”
“友誼?你這麼看重他?”黑澤陣瞥向林沐的側臉。
“不然呢?三個裡面唯一邪裡發點正的,我還不上趕着籠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