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烏丸志間又一拍桌子，桌上的盤子杯子被震得一顫，“你别跟我在這兒嬉皮笑臉的！證據在那擺着，證詞在那放着，他不松口，誰能幫他？今天要不是我開會追進案件進度的時候看見那個打火機，這個案子就隻剩搜捕永子這一件事了，你知道嗎？”
看着林沐，烏丸志間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是真沉得住氣，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我他媽覺得我比你還着急上火！”
“别氣别氣！”林沐嘿嘿笑了幾聲，“警視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您一出手絕無冤案。”
“别在這兒給我拍馬屁，不管用，我告訴你！”
“那我是真不知道這事不是他幹的。我要知道我一開始就攔他了。”林沐又沖烏丸志間笑了笑，“真的，烏丸志間，我發誓。我前幾天沒跟你講，是覺得這事已經沒有餘地了，而且你那邊中谷一家，你哥，你都得考慮不是，我要是再求你，這不是讓你難做嘛。”
“那你到底怎麼想的？中谷家那邊，人家是死了兒子，這能不下血本嗎？凡是能用上的人脈，能用上的資源全部給我找過來了，到時候一上法庭，案情一講，證詞一放。”烏丸志間食指用力點在桌子上，“黑澤陣，輕點是脅從犯、從犯，再一分析他和被害人還有矛盾，有故意殺人的可能，這他媽一念之間，十幾年的誤差就過去了，你準備在家給他守活寡是不是？”
林沐笑。
“還笑？你是真心大，還是說……”烏丸志間頓了下，“你其實根本就沒那麼喜歡他，準備分手了。”
“呼……”林沐仰天歎氣，“他自首之前，跟我說了幾句話。啧，我這人就是耳根軟，我當時覺得他隻要能活着就謝天謝地了。我是真怕他又給我……”
林沐又呼出一口氣：“算了，扯遠了。”
沉吟片刻，林沐又說：“律師什麼的，我已經找了……但是，他做的決定，我感覺我可能說不動他。我盡快先把永子這個人找到，别讓他真成故意殺人了，如果他是幫人頂罪，永子的供詞肯定和他對不上。”
烏丸志間皺了皺眉：“你找永子？警察都找不到，你怎麼找？”
林沐低下頭，皺了下眉，然後又笑着擡起頭：“我會和魔鬼做交易的。”
烏丸志間放在桌上的手指一動，眉頭蹙得更深了：“林沐，你不會是認識什麼……你身上的傷……”
“當然是開玩笑啦……”林沐伸手在烏丸志間眼前晃了晃，哈哈一笑，“想什麼呢。我就是分析分析永子可能出現的地方而已。”
“最好是。”
“烏丸志間。”林沐在華夫餅上擠了三圈蜂蜜，然後把餅卷起來拿到嘴邊咬了一口，“我有别的事想跟你說。”
“說吧。”
“上次跟你提了一句，黑澤陣是當年那個案子的受害人。”
“嗯。怎麼了？”
“黑澤陣說，他感覺永子很像……”林沐頓了一下，“人在黑暗的地方幾乎沒什麼時間概念，黑澤陣當時年齡比較小，所以對裡面的事記憶不是很清楚，他能描述出來的就是一些聲音……電流聲……我一直覺得這種聲音是他的幻覺，類似耳鳴，是一種應激反應。但是……永子，我那天剛好觀察了她一會，她的狀态…嗯…我有些說不上……動物的聽覺範圍和人類是不一樣的，有沒有可能人類可以做一些腦部手術可以達到對某種頻率的聲音很敏感，再利用這種聲音去控制，或者說催眠……”
聽林沐說完，烏丸志間沒有急着反駁，在腦子裡把林沐的話過了幾遍，才說：“先不說這種技術有多複雜，你有這種技術，就拿它來幹這個嗎？”
“可是，白鸠制藥要不是烏丸集團接手，現在已經破産了吧。以它的知名度，研發能力，怎麼會到這種地步，白鸠制藥的錢都去哪了？你哥接手白鸠制藥的時候，肯定查過賬吧，他有沒有跟你講過白鸠制藥裡面的事？”
“公司的事我一竅不通，我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我哥不會跟我講這些。但是我爸媽生了三個兒子選了一個經商最有天賦的接手家族企業，你懷疑白鸠制藥就是懷疑我爸媽幾十年的經驗和我哥的智商。”
“可是，你之前還說……”
“我是懷疑白鳥昭夫，但是我哥往那一站，我就覺得不可能了。要是有問題，我哥不可能看不出來。”
“你這……辦案能這麼辦嗎？”林沐抱着雙臂，“憑感覺啊……”
“林沐。”烏丸志間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跟你講過吧，小時候，我哼哧哼哧查了……”
林沐接過烏丸志間的話：“查了一周的鋼筆失蹤案，你哥看一眼就明白了。”
烏丸志間笑，然後收回敲擊桌面的手：“嗯。所以如果我哥沒看出來，那大概率就是沒問題。”
“嘶！”林沐挑眉。
“怎麼？不服啊？我哥就是從小就這麼厲害……”
林沐喝了口水，又掀起眼皮看向烏丸志間：“你哥是不是給你下蠱了？你怎麼跟他見一面，想法就完全不同了。”
“哎，這話什麼意思。我還是在查的，好吧。就是還沒查到任何東西，之前那個模模糊糊的指向也是我猜測的。你懷疑白鳥昭夫你倒是拿出點實際的證據來啊，你不是也一直在這兒……感覺……感覺的嘛，你能憑感覺，我不能？”
林沐一頓，瞥烏丸志間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幹嘛！鬼鬼祟祟的，又憋什麼好話呢？”烏丸志間拍拍桌子，“說出來我聽聽！”
“我不敢，我怕你直接掏槍出來給我崩了！”
“喲，你還有不敢的時候呢？”烏丸志間笑，雙手一攤，“說說說，我還真有點好奇！”
林沐咳了幾聲，喝了一口水，才慢慢道：“你說你哥……會不會……”
林沐又停住了。
“會不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