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黑澤陣聳聳肩：“沒你想象中那麼難受。去了一周就習慣了，然後就一直當老大當到出來，每天被一群小弟列隊迎接，别提有多爽了。”

林沐低頭嗤笑了一會，然後說：“我的賬本裡現在還壓着你的醫務室就診記錄呢，你再給我吹。”

黑澤陣微微一怔，然後垂下頭，小聲道：“那你還問？不就是想聽我給你吹嗎？”

林沐伸手在黑澤陣後腦上呼噜了一把：“中谷朝見是個狠角色。不過，他現在已經翻不起浪了。”

“那他兒子呢？”

“中谷哲弘啊……你覺得呢？”

黑澤陣想了一會，說：“好色。”

林沐眼神瞥過去。

“永子是他情.人。”

林沐“哦”了一聲：“還有呢？”

“比他父親心思沉，也跪得下去，所以……”黑澤陣看向巷口，此時正好有一朵煙花在上空綻開，五彩缤紛地占滿巷口那片天空，黑澤陣忽然想起今天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了。

“所以？”

黑澤陣收回目光：“所以更難露出馬腳，也更難踩下去。我再接觸接觸。”

“嗯。”

“烏丸蓮耶呢？”黑澤陣問。

林沐看向黑澤陣：“他怎麼了？”

“你沒有在查他嗎？”

林沐搖頭：“他很正常。”

兩人沉默了一會，黑澤陣忽然輕嗤了一聲：“林沐。”

“嗯？”

“我覺得你不應該嫁給烏丸志間。”

林沐扭頭：“嗯？”

黑澤陣的眸光落在林沐的眼睫上，那裡凝結了幾顆小小的水珠，是從她嘴裡呼出來的熱氣被圍巾擋住而升騰到睫毛處的冷凝水，它們像鑽石一般反射着身後微弱的燈光，這讓她的眼眸看起來比平時更亮了。

“為什麼？”林沐又問。

黑澤陣低頭，又輕嗤了一聲：“你應該直接去當烏丸蓮耶的情.人啊，這樣不是更快？”

林沐眨了下眼，然後把煙叼在嘴邊，仰着頭看向頭頂那一片窄窄的天空：“這麼說……也是哦。那我去勾引他，要是勾到了直接判死刑下大獄，也省得找什麼别的痕迹了，反正變态一個，殺他一個不算冤。”

黑澤陣擡腳就把林沐踹倒了。

林沐靠在垃圾桶邊，雙手撐着地：“哦，這是你說的，我順着你也不行啊？”

黑澤陣沉着臉盯了林沐一會，又重新在她旁邊蹲下：“你是不是舍不得烏丸志間？”

林沐即答：“嗯。”

“嘶！”黑澤陣又看向林沐，“正經點。”

林沐把煙掐掉，低下頭笑了笑，才說：“我正經點，我正經點。”

黑澤陣這才轉臉看向路面。

“烏丸志間确實人不錯。所以……我有點……”

“下不了手？”

“唉，要是真查出點什麼……”林沐呼出一口熱氣，“可怎麼辦……”

黑澤陣靜了一會，告訴林沐：“烏丸蓮耶要是真有問題，他會幫你的。”

林沐雙手抱着腳踝，沉默了一會，然後歎息道：“唉，這還不如讓他發現我和他哥有一腿呢……”

黑澤陣站起身。

林沐仰頭看着黑澤陣：“酒醒了？”

“我又沒喝多。”

“那你回去吧，我再吹會風。”

黑澤陣轉身走了幾步，又氣不過重新蹲回來。

林沐扭頭：“又怎麼了？”

黑澤陣把她的圍巾從鼻尖拉到下巴颏，終于看清了她整張臉，這才說：“你别真去勾引烏丸蓮耶了！”

“喲，你對我這麼自信啊！我都沒信心能勾引到他，人家社長大人那可是風度翩翩，學富五車，能言善辯……”

“林沐，我說真的，你别老這麼……”

黑澤陣話說一半，忽然聽到林沐笑了下，接着額頭一冰，再擡眼林沐卻已經站起了身，圍巾也重新拉到了鼻尖上，對他說了句：“我知道了。”

黑澤陣愣在原地，嘴巴還半張着。

林沐看他這樣子，又笑了聲，然後在他腦袋上輕拍了兩下：“新年快樂，陣。”

林沐說完就推開餐廳後門回去了，黑澤陣卻一直蹲在垃圾桶旁邊吹了有十幾分鐘的冷風才慢慢回想起自己剛才想說什麼，然後回過頭看向餐廳後門：“……你别老這麼……”

又說一半，黑澤陣不覺擡手用指尖點了下額頭的那個位置，瞬間，剛才那個柔軟又冰涼的觸感迅速延伸至每個神經末梢。

黑澤陣慢慢轉過身看着面前有些濕漉漉的路面，繼續仔細回憶：要說什麼呢，那個詞怎麼講的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