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餘聲音一頓，緊接着陷入沉默。

賴羽行沒察覺出他的異樣，接着道：“梁學長之前說自己一直待在國外，你們不會是筆友吧？”

“啊？”路餘頓了下，随即胡亂點頭，“對。”

“難怪你英語那麼好。”賴羽行想起自己艱難徘徊在及格線上的分數，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心髒愈發脆弱了。

路餘看他一臉神傷，話說到一半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靜靜等了一會後，終于忍不住問道：“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是還在擔心籃球賽？”

賴羽行梗了下，垂着腦袋把臉埋進了胳膊裡，聲音悶悶的：“我不用上場。”

“這不是好事嗎，怎麼還一臉不開心？還是說練了這麼久真的喜歡上籃球了？”

“不是……”

賴羽行喏嚅着憋出了兩個字，猶豫了半晌才終于咬牙道：“我的意思是，我其實一直都不用上場的。”

“啊？”

路餘迷茫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青年“歘”地一下直起身，咬牙切齒地罵道：“季達星那個狗東西！”

“他就是故意耍我！小時候一聲不吭就不和我玩了，長大了還要來坑我！老子一世英名！到底為什麼會在季達星這個狗比的坑裡摔兩次啊！”

他罵得怒氣沖沖，一副恨不得把季達星暴打一頓的模樣，把路餘整蒙了。

“等等！”路餘不太确定地抓住了關鍵詞，“……小時候？”

賴羽行捂着自己的臉點頭：“上次真心話大冒險學霸你記得的吧？”

“記得。”路餘甚至還能回憶起當時打電話的尴尬心情，下意識揉了揉鼻尖。

賴羽行深吸一口氣：“他就是那個我姐和她前前前男友約會時候帶我玩的哥哥……”

路餘：“……”

“你們的孽緣竟然能追溯到這麼久遠的時候。”門應聲而開，黎元和楚桑提着午飯一前一後走進來，黎元又“啧”了聲，“太慘了。”

賴羽行：“偷聽就偷聽，咱能不這麼光明正大地點評嗎？照顧一下室友我脆弱的心靈OK？”

“在門口就聽見你哀嚎了。”黎元冷酷揭穿他因為嗓門太大嚎得連門闆都擋不住他破防聲音的事實，“不信你問班長。”

“那是學校偷工減料！”賴羽行怼他，“誰叫都聽得到好麼！”

黎元攤手，一本正經地下結論：“所以我們也不是故意偷聽，怪學校。”

“艹。”

賴羽行無語地罵了聲，過了會後接着罵道：“狗屎孽緣。狗比季達星！”

楚桑把幫他買的奶茶和午飯放在他桌頭，溫聲問道：“你們吵架了？”

“誰稀得和那個狗比吵架！”賴羽行十分硬氣地“哼”了聲，“反正簡單來說就是我本來就不用參加籃球賽，但那貨騙我！從寒假開始就天天催我出門打球，我被迫跟着他練了快一個月，眼看籃球賽就要到了，天天怕得要死，結果昨晚才聽别人說這人根本沒把我報上名單！”

“老子擔驚受怕那麼久！！差點就要心髒病了！結果從頭到尾被那個狗比騙得團團轉！”

楚桑想了想，追問：“他騙你出去每次都隻練球？”

賴羽行回憶了下，不太确定道：“其實……也沒有……”

因為他常年死宅，體力跟不上，所以每次出門練球總是隻打不到半個小時就下場休息去了。更多時候其實是在練球的球場附近吃吃喝喝玩玩……

尤其是學霸轉專業之後……他又不好意思打擾班長和梨子，所以季達星後來還兼職輔導他寫作業……

黎元和楚桑對視了一眼。

黎元：“我說你怎麼都不找我們要答案了。”頓了會後，黎元不太死心地又問，“……你就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賴羽行磨磨蹭蹭半天才開口，“……有吧。”

楚桑：“比如呢？”

賴羽行：“就……有時候覺得有點對不起他。我打球水平那麼爛，練那麼久也沒進步。”

“沒治了。”黎元扶着額角，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那麼點時間，有進步才是真的有鬼。”

路餘思考了一會，盡量委婉地提示他：“小賴，你社長他有女朋友嗎？”

賴羽行搖頭：“沒有，那狗比和我一樣母胎單身。”賴羽行努力聯系了一下上下文，“所以那狗比是單身單到心理變态了？！”

“可老子也單身啊！他不去報複小樹林裡親嘴的情侶，整我幹什麼？？”

黎元揉着自己的額角，怒其不争：“有沒有可能他是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