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晴擰着眉,對白瑞擅自出來的行徑表示略微不滿,“白瑞,我出來前,你說會照看好時雨的。”
白瑞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道:“時茕說讓他與時雨單獨呆一會兒,請我先出來一下……”
陌箋猜測時茕支開白瑞是打算盡早喂時雨吃下迷心丹。
她知道碧晴是擔心她交代的事情沒有辦妥,他出來前白瑞明明答應過會好好看着時雨;她也知道白瑞沒有壞心,時茕明說了讓他與表妹獨處,白瑞自然不好繼續留下。
陌箋道:“碧晴不必太緊張,船艙就暫時留給他們表兄妹吧。”
陌箋開口,碧晴自然是應聲稱是。
白瑞舊話重提,“方才你說讓我什麼?”
“我們還未與齊栾齊彌兄妹告别。”陌箋道,“這次回宗,下次外出不見得會路過紅城。我在思考是否讓你去同他們道個别。”
白瑞下意識問:“那你呢?”為何陌箋隻讓他去道别?
陌箋答:“時雨時茕的身體等不得太久,我得先帶他們回去醫治。”
白瑞偏了偏頭,撲倒在陌箋盤起的腿上,“可我更想同你待在一起。”
他道:“沒道别就算了吧?他們會諒解咱們的不告而别的。”
在陌箋閉關時白瑞基本是與齊家兩兄妹待在一塊兒的,她還以為白瑞與這二人算是熟稔,倒是沒料到白瑞情願不與二人道别,也不願意與她分開。
這算是靈獸與人修的區别嗎?
白瑞想不到陌箋思考的那些,他化出了真身,縮小至小奶貓大小,收了爪的肉墊踩在陌箋的腿上,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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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霧宗有規定,元嬰及以上修士才可在千霧宗範圍飛行。
陌箋作為化神長老的關門弟子,有不用徒步攀登登雲梯的特權,她直接馭使問天舟降落在山門處。
時茕時雨二人的身體不宜勞累,陌箋領着他們去了大廣場旁邊的代步園租借了幾隻靈鶴。
靈鶴載着幾人飛至思道峰半山腰,陌箋從靈鶴背上跳下往自己的洞府走,數道傳訊符自她袖中飛出,去尋她的那些夥伴與師尊。
碧晴抱着被喂下迷心丹後昏睡過去的時雨跟在她身後,白瑞則是扶着落地不穩的時茕。
進了洞府,碧晴按陌箋的意思将時雨放在洞府内唯一的軟榻上,陌箋則是在其周圍接連布下數個恢複陣法。
陌箋的洞府很簡單,一床一桌,四張椅子和一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玉簡,以類别區别,放得整整齊齊。
布好陣法的陌箋轉身看着伫立在原地的時茕,沉吟一瞬,道:“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先去靜養吧。”
她手指微動,時茕身旁的牆壁上顯現出一個門洞,順着門洞看過去,裡面是一個布有聚靈陣的閉關室。
時茕點頭,依言朝裡走去。
“等等。”陌箋想起一事,将人給喚住,“你還未辟谷,辟谷丹也總有吃膩的時候,無事可以去宗門食堂吃,正好也算是鍛煉身體了。”
她将袖中取出的兩物抛給對方。
時茕接過一看,一塊令牌與一個儲物袋。儲物袋内是靈石,令牌标有“思道峰陌箋”五個字,顯然是陌箋的身份令牌。
“你非千霧宗之人,在宗門食堂用膳是要付靈石的。有我的令牌在,你才能自由出入宗門食堂與此處。”
陌箋給的靈石不算少,即使時茕每頓在宗門食堂大魚大肉也得吃好幾十年,倒是夠用。她揮袖将時茕推入閉關室内,“去吧。”
時雨時茕還沒徹底安頓,陌箋沒法安心外出,她調轉目光看向碧晴,“咱們再留些時日,這兩人就交給你了。”
碧晴點頭應聲。
洞府外傳來動靜,陌箋立即起身走出去。
千盞與司衍回了訊,二人均在各自洞府。其他人則是沒有回應,應當是在閉關或是外出中。
收好傳訊符的瞬間,陌箋看見念思道君風風火火地趕過來,手裡捏着她的傳訊符,“徒弟,你說帶回來幾個人,人呢?”
“師尊。”
陌箋拱手行禮,回答道:“他們暫時被安置在我的洞府内,其中兩個是表兄妹,身體布好需要先在此靜養幾年,還有一個馬上出來。”
她将白瑞喚出,“師尊,我想将他們暫時留在此處,應當如何安排?”
既然要将白瑞作為自己的弟弟帶在身邊,給他一個人修身份是最方便的做法。
念思看着與陌箋樣貌如出一轍的白瑞,驚了一下,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片刻,“……此人是?”
為什麼與他徒弟長得如此像,隻是看上去要更年幼一些?
陌箋省去一些步驟,道:“他是我弟弟,白瑞。裡面的兩個名為時雨和時茕,是弟子曆練時救下的一對表兄妹。”
“唔……”念思也沒細問,兩手攏在袖中,“若你想将人留在身邊不走宗門章程的話有兩個方法,一是收為徒弟,二是收為雜役。”
“徒兒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提升修為,我不太建議你将多餘時間拿去培養徒弟。若想養徒弟,可以等元嬰之後。”
念思道:“你可以将他們收為雜役,名義上是雜役,但你可以不給他們安排事情,不會影響什麼。”
“當然,做決定的是你,看你自己的考量。”
陌箋想了想,問:“請問他們出入的身份令牌怎麼弄?是否要收為弟子才有可以自行出入的令牌?”
念思搖頭,“雜役照樣可以。你可以去執事堂拓印幾份你的身份令牌的副令,也可以報備領取屬于你名下的單獨令牌,兩者其實沒多大區别。”
“多謝師尊。”陌箋領着白瑞往半山腰代步園走,“弟子先去執事堂一趟,若有事詳詢還請師尊稍稍等候。”
哪有徒弟讓師尊等的道理?
念思暗自腹诽,察覺陌箋此次外出又悄悄進階後心花怒放,大度地繞過徒弟的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