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高穎意識到這是個機會,跟着他們轉了個彎走進咖啡店,進去的時候兩個男生正好站在櫃台前邊等咖啡邊聊天。
“還要做大鼠抑郁模型,我真是受不了了,誰愛做誰做吧,哪有人一個項目裡做了人的行為實驗還要做動物行為的,真是外行指導内行。”
“師兄”高穎輕聲叫前面的男生。
兩個男生詫異地回頭:“你是叫我們嗎?”
“不好意思師兄,剛剛不小心聽到你們說話了,請問你們也是心理學的師兄嗎?我是心理學大二的本科生。”高穎也在賭他們不會跟本科生有太多交集。
“原來是師妹啊,是有什麼事嗎?”
“剛剛聽到師兄們說大鼠抑郁模型,我們老師上課說那個分析那個超難的,師兄也太厲害了。”高穎先是吹了他們倆一頓,“就是想問一下師兄咱們的認知神經科學實驗室還招實習生嗎?我真的對這個方面特别感興趣,就想多了解一些。”說是招實驗室實習生,其實就是花點錢把研究生不願幹的髒活累活廉價外包給本科生,他們學期初的時候的确招過,最多的撐了兩個星期就跑了。
他們可太想找個好騙的本科生給他們打掃鼠房了,就沖這個他們也願意和高穎多聊幾句。
看兩個男生恨不得現在就轉她一個星期的補貼生怕她跑路,高穎就知道套話已經成了一半了。她繞開男生說先加個微信以後方便聯系的提議,轉而問:“師兄,實驗室助理一般都需要做些什麼工作呀?”
兩個男生肯定不好意思對她直言他的工作就是打掃鼠房,隻好往模糊了說:“就是幫助主試做一些輔助性的工作。”
“那,師兄,咱們的實驗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實驗呀?我了解一下也好回去看看資料做點準備,省得後面拖師兄們的後腿。”高穎就着他們的話開始給他們下套。
“其實就是把雙生小鼠分别放在實驗組和對照組,實驗組的小鼠做成抑郁模型,觀察對照組的小鼠會不會受到實驗組的小鼠的影響。”
聽見“雙生”兩個字高穎心裡的弦“铮”的一聲繃緊了。怎麼會這麼巧?卷入案件中的盧東不是心理學研究者,但卻參與在實驗當中,偏偏這個實驗又和雙生子的情緒行為問題有關。高穎甚至有點分不清是因為自己最近參與的案子都有“他者”的影子讓自己魔怔了,還是盧東的案子真的和之前的兩起案子有關?
說起來也真是邪門,怎麼她最近碰上的案子就是繞不開心理學呢?
高穎又向兩個男生了解了一些細節就及時告别了他們,生怕他們再次提起加微信的事不好收場。最終雙方都在诓騙了對方的愧疚中揮手告别了。
高穎繞到停車場的時候楊教授已經在車裡等她了。經過鄧銘一案,楊教授對高穎獲取信息的能力心中有數了。
“教授,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于敏感了,但盧東帶着研究生正在做的這個項目又是和雙生子有關,他們用的小鼠都是同卵雙生的。”世界上的範式這麼多,為什麼盧東帶着這麼多資金來到G大選擇的偏偏是這個呢?
“難不成這個‘他者’真的是幽靈?”楊教授重重地歎了口氣。而隻怕G市的幽靈還不止“他者”,不可見的幽冥深處,到底還有多少雙眼睛從他們一進G市就盯上了他們。或許真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就是需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吧,楊教授在心裡安慰自己,看來小高到底是要成大器的。
“剛剛你去,暗訪的時候我又把盧東的資料看了一下,從他的經曆來看,他不該和成鋒還有劉曉麗有交集。這也是這件事情最吊詭的地方,盧東當年隻有初中學曆。”
資料顯示盧東初中畢業後混了兩三年社會,後來就去當兵了,在部隊上學會了開車,轉業後做了當時民政局朱炳坤局長的司機。那個年頭局裡進人卡的不算嚴,在當司機的第五個年頭,朱局将這位愛将從工勤人員運作成了自己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