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同學今天沒有來學校。
這是常有的事。從初等部畢業後,他與你一起升入了高等部,老師可能自知無力管理這個刺頭,繼續把你倆安排在了一個班級。雖然他不知出于什麼心理選擇了繼續學業,但是對于每天上學這件事依然表現得十分怠惰,需要你時不時将他押送出門。
“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紅着臉點點頭。
“喜歡的話,就該回應我的期待吧?”
你再次點點頭。
“我明天不來學校。”他說。
你拼命搖頭。
“嘁,一根筋。”
他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撇撇嘴,無聊地支着下巴,在課本上亂塗亂畫。
今天他大概又開始犯懶了。你按照慣例跑到黑川家,按了30次門鈴都沒能等到開門的人,電話也無法接通,隻好求助鄰居奶奶。
鄰居奶奶臉上的皺紋疊在一起,困難地回憶,最後告訴你,說昨天晚上聽見了關門聲,早上好像沒有什麼動靜。
你擔心極了,當機立斷錘爛了門鎖。
屋子裡黑漆漆的,窗簾緊緊閉合着,床上有一個人形的鼓包。
“黑川同學?”
沒有回應,你靠近過去,把手探進應該是頭部的位置,随手摸了摸。
先是頭發,這個,這個好像是鼻子……嗯,還有眼睫毛。
“……煩人。”
他躲開了。
還會說話,你松了口氣,小聲道歉:“對不起,我把鎖打壞了,一會就幫你修好……”
知道黑川同學還活着,你的任務隻剩下一件。自作主張拉開窗簾讓光線透進來,之後又去掀他的被子。但是由于他死死卷着被子,即使你拉着被角用力,也不過是把被子連帶着他一起舉起來,隻好放棄這種粗暴的做法,轉而去扒拉他。
“黑川同學、黑川同學……”
“啰嗦。”
“不可以曠課哦黑川同學,快點起床啦,黑川同學!”
“……我說你吵死了!”他撕開被子。
“怎、怎麼了弄疼你了嗎我……”
黑川伊佐那拽過你的衣領,憤怒的視線透過變長了許多的散亂前發刺在你的臉上,他抵着你的額頭,幾乎是低吼着打斷你:“你也隻是出于風紀委員的職責才會天天找來吧!退學後就與你無關了,别多管閑事再來打擾我!”
你手上還拽着被子的一角,張着嘴巴,震驚地看他,一瞬間又變得淚眼汪汪的。黑川伊佐那熟悉這個表情,下意識放開你縮了縮手。
果不其然,你丢掉被子,強行掰過他的臉,實際上是完全控制了他的行動,委屈地問:“我、我們不是正在交往嗎?”
本以為你會要求他道歉的伊佐那:“……哈?”
他不理解你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關系,手掌貼着額頭撩開前發,呆滞地對上你真誠的視線,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和你?”
你點頭,發現他的眼睛周圍發紅,像是哭過的樣子。
“交往了?”
你繼續點頭。
黑川伊佐那的臉色變幻莫測,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說:“别說夢話了,誰會和大猩猩戀愛啊。”
你遲鈍地意識到不對勁。
“但是,黑川同學沒有拒絕我的告白。”
他不置可否。
“我們每天都待在一起。”
他說那是被你逼的。
“放學後也約會過,還牽手了。”
那是你強行拉着他。
“還親、親過了。”你臉頰像火燒一樣。
他說那隻是牙齒磕到了。
你好生氣,扁着嘴瞪他,幹脆低頭“吧唧”一下親在他的嘴上。
“這個不是意外,我們親過了。”你說。
黑川同學瞳孔地震,僵硬地捂着嘴,半天沒能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他暈了過去。
“黑川同學!”
黑川同學的身體很燙,好像是發燒了,沒想到和你kiss會對他造成那麼大的沖擊,你哭哭啼啼地背着他到了醫院。由于不是什麼大毛病,醫生開了點藥就讓你們離開,你隻好又背着黑川同學一路回到了那個門鎖壞掉的家中,順手抓過在路上碰見的灰谷兄弟,拜托他們幫你去買修鎖需要的東西。
買好工具的兩人圍着稀碎的舊鎖啧啧稱奇,驚歎你的怪力。你已經給黑川同學喂過藥,正苦着臉修門鎖,沒空搭理他們。
你喪氣的表情不太常見,灰谷龍膽蹲在一邊好奇地問你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