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男友明司春千夜君,美麗、體貼又溫柔,你常常困惑這樣的他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初見在一家咖啡店門口,這一認知得到你們二人的普遍認同。但實際上,雖然春千夜可能不記得了,但小學的時候,你們曾經短暫地當了一年同班同學。
你那麼的不起眼,矮小不說,還不如同齡女孩纖細,既不漂亮,也不算醜陋。如果把世界看做大型開放式遊戲,你就是遊戲裡普普通通、随處可見的npc村民B。
但明司春千夜不同,他是個漂亮過頭的孩子。盡管男孩或許并不樂意被飾以“漂亮”這樣的詞彙,但你舉手發誓這絕對是再真誠不過的贊美。
又密又長的睫毛,晚櫻似的特殊發色,雪白的皮膚,可愛得像是會出現在櫥窗裡的人偶娃娃。更何況——那之後不知為何出現在嘴角的傷疤,讓他的顯眼程度再次提升了一個台階。
所以,灰塵一樣不起眼的你記住了耀眼的明司春千夜,而明司春千夜不記得你,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不存在暗戀數年之類的狗血情況,恰好記得這個同學的你恰好買了一杯咖啡,急匆匆從玻璃門被推開的縫隙中鑽出、趕去上班時,與正準備進來的明司春千夜迎面相撞。
接着……
嘩——
一整杯咖啡盡數潑灑在了熨燙整齊的西裝上。
不知道該感歎“哇居然有上班族會穿顔色這麼騷包的西裝”還是“哇這個小哥似乎哪裡見過”,對方粗魯的、飽含怒火的叫嚷迫近了耳膜:
“想死嗎喂!”
“我我我……”
你慌不擇路地丢掉空紙杯,絕望地找出濕紙巾試圖為他擦幹淨。
這當然是無用功,近距離之下,你隻得出了“似乎是很貴的西裝”這樣的結論。
“……我真的非常抱歉……”
虛弱地将道歉出口,貧窮的你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醒來仍在咖啡店,似乎隻是低血糖造成的暈厥。熱心群衆将你扶到椅子上坐好,店員則親切地替你喂了水和方糖。
“遲到了!”
你掙紮着從虛脫感中跳起來,開口就是充滿班味的社畜宣言。
明司春千夜陰沉着臉坐在你對面,翹着高傲的二郎腿。咖啡浸濕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擱在一旁,内搭的馬甲色系與西裝一樣騷包。
哇哦。
你多麼希望此刻能夠再次昏過去,但是——
你怯怯擡頭,看了看一旁的外套,又轉而與他對上視線。
你遞上了名片。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一家很厲害的幹洗店,什麼污漬都能解決,可否把這件衣服交給我?清洗幹淨後,我一定親自上門賠罪……”
“哼——?”他挑眉,不知為何臉色更加陰郁,甚至有增添怒火的趨勢,在你忐忑不安的注視中,兩指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後,惡劣地挂在面前晃了晃,像近年流行的标準惡役大小姐,“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要是解決不了,奉勸你提早做好準備——和接下來五年的工資告個别。”
那、那麼貴嗎?!
“我明白了,請放心,我一定會負起責任……”
你站起來,依然頭暈目眩,身體搖晃了兩下,視野才漸漸清晰。
“那麼我先……”
你抱起那件身價昂貴的西裝外套、準備離開時,他卻眉頭一皺打斷了你:
“喂。”
“呃?”
“我送你。”
真、真是不可思議。
當時的你不明白他是想要确認你送出的名片的真僞,還是你面色蒼白嘴唇發紫的模樣使人放心不下,總之,好心的明司春千夜君驅車将你送到了公司樓下,順道還把衣服送到了幹洗店。
你全程都很茫然。
“你幾點下班?”
“呃,啊?”癡呆地張開嘴。
“啧,别裝傻充愣,這不是你的目的?幾點?”
什麼目的……
“五點半……”你氣弱地回答。
“我來接你。”
“?”
***
令人困惑的初遇。
當晚你與學生時代的友人煲電話粥,提到了這件事,依舊忍不住感慨明司君真是個好人。
“那個明司春千夜?嘴角有疤的那個明司春千夜?”
友人強調了兩遍。
“嗯嗯。”
“那個人不是公認的危險分子嗎?”
“诶?”
“雖然不聲不響的,但其實是不良哦,高中的時候還有傳言說他殺過人。”
“诶——?”
“而且異性緣也很糟糕,同校的女生和他告白,好像還被罵哭了。”
“诶诶诶——雖然嘴巴是有點壞啦。”
“對吧?”
“但是,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哦。”
“是這麼說……”
“我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但是你,”友人擔心地說,“從以前開始就對那張臉有不得了的濾鏡吧。”
“是嗎?”
“嗯。”
你不記得這回事了。
第二天早上在家門口看見明司春千夜,又使這份困惑上升到了頂峰。為防止你再次低血糖暈倒,他甚至為你帶來了早餐。
他介入你生活的态度比你母親還要自然,從風雨無阻的上下班開始,再到同事聚餐都能在幾桌開外看見他那顯眼的發色,最後他甚至自己打了一把你家的鑰匙。以至于一個月後你意識到要拒絕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花束和戒指打算求婚。
你毛都炸了。
“戀、戀愛!要先從戀愛開始!”
春千夜的表情就像在說你們已經戀愛了一整個月。
他也确實說了,伴随着一聲不爽的咋舌:“談了一個月還不夠,貪心的女人。”
“隻是接送上下班也能算是戀愛嗎?你隻是在當stk吧!(春千夜:你以為我是為了誰?男人請客喝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肮髒的地方思考了!)”你用腦袋撞門框,“春君的戀愛認知太奇怪了!”
為了逃避求婚而提出戀愛宣言的第二周,你們同居了。
事發當天你加班到了晚上九點,疲憊地離開公司,和同事半死不活地乘電梯下樓,一眼就看見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春千夜。
春君的發色在路燈下就好像會發光一樣。
啊,夜光水母。
他丢給你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