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的,去看看?”
你總是慢半拍,沒意識到他的意思。
結果這人直接帶你去了在公司附近買的一套高級公寓,裡面早已備好了雙人份的日用品。
同居到事情潦草地決定了。
你學不會拒絕,順着氣氛被他牽着鼻子走,最後在心裡對自己說:哦,變成這樣了。
平心而論,明司春千夜是你遇見過最好的人。美貌自不必說,除去有些過頭的“保護欲”,和那張開口就會破壞靜态美人氛圍的嘴,堪稱完美男友。
你隻是反應慢才顯得總在狀況外,略一思量,發現自己本身并不排斥目前的戀情,于是立刻将對于進展太快的困惑拋諸腦後。
盡管處于同居狀态,你們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感,即使在一張床上睡覺,也不過蓋着棉被純聊天。
剛開始同床共枕時,兩人都不适應。
原本僵硬得像是陽台上的晾衣杆的春千夜,發現你無意識縮到床邊、在床中央劃出一根空虛的三八線時,心态從害羞緊張轉變為了惱火。
“你離那麼遠幹嘛?”
他瞪你。
“有點不習慣。”
“過來。”
“不要……”你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呃,我是說,現在會不會太早了?我再看一會電視。”
說着就手腳并用往被窩外爬,下一秒卻被拽住了腳踝。
噫,春君的手意外的很大。
你的腦子裡湧現出大量的黃色廢料,根本無處安放撲通亂跳的心髒。
他強硬地把你拖回床中央,八爪魚一樣纏住你,在你思維混亂的當口,埋首在你胸前,很快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睡着了。
你摸摸他的頭發,保養得當,柔順又富有光澤,還有一股好聞的香氣。
你沒忍住吸了一口,也睡着了。
***
世界上存在确認關系後同床共枕三個月都沒越界的戀人嗎?春君不會不行吧?
你陷入了迷思。
難道是藥物的關系?鎮靜功效的精神類藥物有這種副作用嗎?
你再次向友人求助。
“總而言之,什麼都沒發生。”
“是不行吧。”友人一錘定音。
“果然?!其實我也猜……”
“不行的男人不能要啊。”
“别這麼說,多可憐……”
“你因為那家夥,催産素分泌過多了。”
“诶?”
“在說你母愛泛濫。”
“唔……”
你總會想到小時候的明司春千夜。
還是同學的那一年裡,其實你和他并非毫無交集,你們的值日排班經常是同一天。
要問為什麼你認為他不會記得你,因為一學期的值日輪替,你隻和他說過兩次話。
那是他嘴角受傷後的事情了。男孩子間的階級感其實比女生間更加直白和暴力,他莫名就因為傷疤的原因受到欺淩,從廁所回來的時候,臉上也多了幾塊淤青,衣服上還有血迹。
看樣子打赢了,正準備去找老師的你轉道醫務室要了些傷藥,塞進了明司春千夜手裡,然後指了指眼角,轉身就跑。
那麼漂亮的臉,受傷就太可惜了。
周五結束,周末過去,周一到學校的時候,在課桌抽屜發現了一盒芝士蛋糕。
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你拆開看了看,又原樣放回去,猶豫了一天,沒敢吃。
下午放學後,明司春千夜堵在了你的課桌前,陰影把你完全覆蓋了,像是來找場子的。
“為什麼不吃蛋糕?”
你睜大了眼睛:“是明司君送的嗎?”
他扯了一下口罩,悶聲說:“回禮。”
“我現在就吃!”
你當着他的面吃完了蛋糕,用随身攜帶的濕紙巾擦擦嘴,沖他露出一個傻笑。
“那明司君,明天見!”
第二天,明司春千夜又成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存在,你們的關系沒有任何變化。
你不會感到失落,因為你隻是想要遠遠地看着他,就像欣賞一朵花。
因為——
“那張臉真的很漂亮,完全在我的好球區。”
“我不和笨蛋說話。”友人說。
時間回到現在,你和明司春千夜大眼瞪小眼,第一次在一個人臉上看到那麼複雜的感情。
像是羞憤,又像是暴怒,顔色一會紅一會青一會黑的,五彩斑斓,極具觀賞性。
他手中亮着屏幕的手機裡,還顯示着你與友人的聊天記錄。
「—是不行吧。
—果然?!其實我也猜……
—不行的男人不能要啊。
—别這麼說,多可憐……」
“不行?”春千夜惡狠狠地質問。
“你聽我解釋——”
“可憐?”他逼近。
殺氣,是殺氣。
你發出了悲鳴。
……
“痛。”
一擊。
“春君技術好差。”
二連擊。
“你不要動,讓我來。”
三連擊。
三途括弧明司春千夜,身為男性的自尊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