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哦……?”
“他就這麼一直跟着你?”
“明司君的愛好比較不普通啦。”
同伴彈跳而起,瘋狂搖晃你的肩膀:“這已經不是不普通的程度了,完全是跟蹤狂吧!我說你,遲鈍也要有個限度!”
“沒關系,我不介意,”你說,“而且明司君幫了我很多。”
花垣武道與橘日向再次對視一眼。
“剛剛那個是三途君吧?”
“是三途君沒錯吧?”
他們在彼此臉上看見了驚悚。
[3]
巧合的是,你們在花垣武道與橘日向隔壁的位置坐下了,以至于情侶二人雖然裝作專心享用點心,耳朵卻時刻捕捉着隔壁桌的對話。
“他不進來嗎?”
“明司君不喜歡湊熱鬧,兩個人的時候才會出來。”
“我無法理解……”
“我也不是很明白。”
“明司不會是在追你吧?”
“好像是這麼說過,”你撓撓臉頰,“但是,我還不明白什麼是戀愛,所以告訴他希望從朋友做起。”
同伴沉痛地說:“你覺得沒問題的話……”
“明司君是好人啦,”你解釋,“就像今天一樣,他一直在幫助我。”
對于友人臉上深刻的不信任,你努力為新朋友辯駁:“比如上周,我忘了把鑰匙帶出門,被關在門外,多虧了明司君才能進去。”
“……他怎麼幫你進去的?”
你理所當然:“當然是用鑰匙開門進去……”
“好恐怖!為什麼他會有你家鑰匙?!”
“好像是奶奶拜托的,因為我總是丢三落四。”
“你家已經被滲透了啊。”
“诶嘿嘿……”
“沒在誇你!”
……
你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已經弄不懂幼馴染的行動算不算犯罪了,花垣武道的大腦被宇宙塵埃沖刷。
但仔細一想,這可是上條時間線試圖啟動電車撞死上百人的三途春千夜,僅僅是跟蹤,甚至算得上手法溫和。
那頭開始東拉西扯,聊些漫無邊際的話題,親昵地互相分享餐點。花垣武道出于禮貌不再聽,忽然想到本該在這的另一個人。
……對了,千咒呢?
“小千咒突然生氣了。”
橘日向小聲說。
角落的瓦城千咒已經摘了口罩,正大口往胃裡塞蛋糕,面前的蛋糕數量卻不減反增,看起來氣勢洶洶,把上餐的服務員吓得不敢上前。
這樣一來,變裝自然變得毫無意義,因為過于醒目,隔壁桌的你也發現了她。
“看見熟人了嗎?”
你對明司千咒的位置努了努嘴,說:“好巧哦,那孩子是明司君的妹妹。”
“……”
友人一眼瞧見那位“明司的妹妹”沒完全摘下的口罩與墨鏡。
……兄妹倆都跟着你?
[3]
總之,發生了一些情況,現在大家換了張更大的桌子。六人圍坐一桌,四個女孩已經其樂融融地交流起了當季流行,徒留花垣武道一人面對三途春千夜的低氣壓。
就算三途君這麼看着我,現在的距離難道不比剛才更近嗎?
雖然很想這麼說,他還是默默咽下了這句話。
女孩們的談話仍在繼續。
或者說,隻是瓦城千咒一個勁在撒嬌而已。
千咒是這樣的個性嗎?
花垣武道感到迷惑。
率先看不下去的是三途春千夜。
“千咒,你沒有自己的手嗎?”
瓦城千咒把腦袋擱在你的肩膀上,毛茸茸的短發蹭着你的臉頰,一口咬下你喂進去的草莓蛋糕,三兩下吞了,朝三途春千夜吐舌頭。
“春哥哥羨慕也沒用,這是女孩子的特權。”
赤裸裸的挑釁,這就是千咒對三途君的戀愛應援嗎?
與其說是應援……
三途春千夜額頭冒起青筋:“你這家夥,給我适可而止!”
眼看着氣氛微妙,即将演變成兄妹戰争,橘日向對着花垣武道使眼色,你的朋友老神在在作壁上觀,而你看了看面前的草莓蛋糕,粗神經地問:“明司君也想吃嗎?”
“……哈?!”三途春千夜忽然放大了音量,“誰想……!”
你換了新叉子,已經切下了邊上未動過的芝士蛋糕,手臂往前伸,眨眨眼看他。
他的臉龐浮起紅暈,下意識後退了一點,瞪着喂到面前的食物。順着叉子的視覺引導往上,就是握着叉柄的、你的手。
他的睫毛顫了一下,擡起眼睛注視你疑惑的臉。
嘴唇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他像是進行了漫長的心理鬥争,遲疑着說:
“……隻是一口的話。”
他撩起阻礙進食的頭發,垂眸、低頭,張口。
你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漂亮男孩,突然感覺臉上有點發熱,于是奇怪地摸了摸臉。
在場的其他人,除了瓦城千咒以外,均在這一刻感到自己的多餘。
你莫名發燙的臉被瓦城千咒捧住,往她的方向掰過去,打斷了你和三途春千夜氣氛微妙的對視。發色猶如早櫻的女孩将你的臉頰往中間擠壓,笑容可愛:“春哥哥和我長得很像吧?”
你點點頭。
“哼哼,那姐姐也可以多看看我呀。”
她說。
……與其說是應援,這更像敵人吧?!
仿佛看見了明司兄妹目光交彙處的電閃雷鳴,花垣武道被自己的最新發現吓得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