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堅韌……

你苦惱地用吸管戳嘴唇，洩氣地說：“不對，隻是因為優良品質而喜歡他，那也不能算真正的喜歡吧？”

“這個嘛……”橘日向也苦惱地皺起秀氣的眉毛，“為什麼一定要喜歡上三、明司君呢？喜歡可不是能靠意志控制的東西。”

“因為我想要回應明司君。”

“為什麼想要回應？”

因為……是因為什麼呢？

你困惑地眨眨眼。

“想要知道喜不喜歡——”

輕快如雀鳥的聲音插入二人的談話。有人用力撲到你的背上，手臂越過肩膀，小臂折疊，摟住了你的脖子。于是那聲音湊到了耳邊，氣流吹起鬓邊的碎發：

“還有一個辦法。”

“小千壽！”

“小千咒！”

你與橘日向異口同聲。

明司千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親熱地挨着你的臉蹭了一下，下個瞬間已經坐到你身旁的位置上，自然地接過你消滅了一半的果汁大喝一口。

“這個好好喝！”她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忽然又變了臉，說，“難得今天春哥哥不在，不然我都找不到機會和姐姐說話。”

你找服務員為好胃口的妹妹追加一杯同款飲料。

氣呼呼地控訴完春千夜，明司千壽說：“你們聊天的話題，也讓我加入吧？”

“你剛才說還有一個辦法？”

“嗯！”

橘日向好奇：“是什麼？”

明司千壽神秘地笑了，明亮的眼睛看着你，将兩根大拇指相對。

“啾~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她特意拉長了模拟親吻的音效。

[7]

得到了直接有效的解決方法，你卻無法付諸實踐。

你：“……”

明司君：“……”

你：“……”

明司君：“你幹什麼？”

現在隻剩你們二人了。你的房間裡，桌上随意攤着作業與課本，筆掉在地上，主人卻沒有撿拾的打算。

你兩隻手搭在明司春千夜的肩膀，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的鼻尖。

“鼻毛……”

“才沒有這種東西。”

“人類都會有哦。”

“不會給你看見啊。”

的确沒看見，你隻是忽然想知道：

“明司君的鼻毛也是粉色的嗎？”

明司春千夜面無表情地哈了你一下，說：“鬼知道，這種事去問千咒，那家夥更樂意告訴你。”

内斂的哥哥和外放的妹妹——等一下，他真的内斂嗎？

你繼續剛才未竟的事業，一瞬不瞬盯着他。隻是這次視線上移，變成盯着他的眼睛。

“請不要動，”你說，“我有一件事想要确認。”

據說對視十秒定律常用來測試愛情，你決定試一試。

1、2、3……

近距離看，這張臉更是優秀得令人挑不出毛病。

他很瘦，或者說纖細，和你所見過的那位黑發與金發的朋友相比，臉頰上的嬰兒肥已經所剩無幾，臉型初具秀麗的輪廓，卻不至于柔和到令人認錯性别。

要你說，明司君長大後，如果出道成為偶像，一定能不費吹灰之力打敗奶奶鐘愛的傑○斯小夥。

略微下垂的眼角，使他的表情常常帶有一種特别的懶散與冷淡；長而密的睫毛遮擋了眼睛的上半部分，反而增添了許多神秘感。但是，當這雙眼睛毫無保留地注視着你，你就能立刻意識到不論是冷淡還是神秘感，全部都是假象。

他就像雨天濕漉漉的小狗一樣，溫柔又熱情地看着為它撐傘的人類。

——但是，你又在什麼時候為他撐過傘呢？

十秒不過轉瞬。

他的表情沒有變化，是平靜的。

平靜過頭了，睫毛都沒能有一刻顫抖。

你的心情也同樣平靜，甚至還走了會神。

完全沒有作用？

你猶豫着收回手。

的确，還是小學生的你們談戀愛實在太早了。你跟着奶奶到叔叔嬸嬸家做客時，也曾聽嬸嬸千叮咛萬囑咐，小朋友的戀愛隻是過家家，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但是，收手的動作沒能成功。

明司春千夜阻撓了你的退縮行為，将你按倒在地毯上。

剛才臉上的鎮靜像更是大腦宕機而導緻的系統延誤，現在終于做出了反應。他面頰潮紅，因為微笑而彎起眼睛，濕漉漉的小狗化身盯上獵物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醺醺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你剛才想做什麼？”

“那個……”

他輕輕撫摸嘴唇，疑惑、又像帶着點興奮地發問：“想要kiss嗎？”

“呃、诶？！”你瞪大眼睛，“為什麼會知道？”

你可是控制自己不要表現得過于明顯和越界，故意沒去看鼻子以下的部分。

“你以為我是誰啊，”他自得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你。”

他超自信。

但是奶奶應該比明司君更了解我哦？

你想這麼說，卻忽然讀懂了空氣，選擇閉口不言。

“那，”你問，“要親嗎？”

你已經完全遺忘了索求親吻的緣由，隻是此時此刻，似乎這麼做才是正确的。

你喜歡明司春千夜嗎？

是的。

但那是否是對于戀人的喜歡？

你不知道。

即使不是戀人，應該也可以親吻吧？

他以行動回答了你。

光線消失了，視野陷入昏聩，但是面前那雙綠色的眼睛卻格外明亮，如同黑暗中的捕食者。

你聞到了洗滌劑清爽幹淨的香氣，接着另一個人的熱度，準确地落在了嘴唇上。

柔軟的、如同玫瑰花瓣的觸碰。一片羽毛蜻蜓點水般蹭過鼻尖，伴随驟然明亮的視野離你遠去。

隻剩下心髒如汽笛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