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擋路卻态度奇差的不良一拳撂倒,堇完全沒有得到發洩的快感,隻覺胸中怒火燒得越發旺盛。
她憑借纖細的體型在人群的夾縫中穿梭,不顧自己的出現又給場面帶來了多少腥風血雨,以書包充當盾牌開路,朝着遠處的廢棄車輛堆疊而成的小山頂端快速逼近。
順手奪下路人甲的棒球棍,打飛了幾個喊着“幹掉Mikey”的喽啰,她在層疊的金屬上跳躍,幾步來到笨蛋弟弟身邊,又擡腿将大喊“上将首級”而揮舞警棍一躍而上的蒙面男踢飛。出于慣性,不留神誤傷了一位穿着黑色特攻服的己方人員,她卻分不出精力去道歉,隻急急忙忙蹲下來查看弟弟的傷勢。
“喂、萬次郎?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佐野萬次郎盤腿坐在廢墟上。他的頭垂得很低,幾乎要壓到胸口;濕淋淋的黏膩血液打濕了金發,大半已經氧化發黑,卻仍有新的紅色汩汩冒出。他似乎失去了意識,任憑堇怎樣呼喚都毫無反應。
堇心中焦躁,卻不敢随意挪動他,隻有第一時間打開手機,撥出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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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的四肢,輕飄飄的水手服與百褶裙,金色的利落短發随風飄搖,滿面怒容的少女以勢如破竹的架勢掀翻人群,擋在了東京萬會大将佐野萬次郎身前。
場面一時寂靜。
距離較遠的人或許還沒能發現這邊的突發狀況,藏在暗處沖着稀咲鐵太而來的場地圭介卻看得一清二楚。
醞釀好的殺意在迷之少女無意的打岔下凝滞,他低頭看向飛到腳下、已然陷入昏迷的稀咲鐵太,充滿個人情緒地拿水管用力捅了捅,内心陷入奇妙的茫然。
“圭——介,愣在那裡做什麼?”少女注意到了他,拖長了聲音,手中球棍卻快速朝他照面碾來。場地圭介心中一凜,棍棒卻擦過耳側帶起破風之聲,正中後方身着“東卍”特攻服的偷襲者。
“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
她若無其事地收棍,語速依舊不疾不徐,皺着眉頭問。
“哈……啊?”
“……算了,圭介的話,白色比黑色好看,”她嘀嘀咕咕說,強硬地把手機塞到場地圭介耳邊,“我叫了救護車,你應該知道這裡的地址吧?”
可能是她的态度過于理所當然,場地圭介意外的産生不了抵觸心,就這麼老老實實地向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報出了地址。
“……等一下,你這家夥誰啊?!”
挂了電話,待她重又把手機收進手提包,場地圭介才回過神來。
少女卻已經收回了目光,隻是踩在昏迷的羽宮一虎背上,專注地試圖喚醒佐野萬次郎。
“喂、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場地圭介試圖提醒。
“難道就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少女沒有擡頭,隻是動作輕柔地撥開佐野萬次郎黏在臉頰上的頭發,去探他的鼻息。
“居然又和萬次郎一起曠課,還鬧成這樣……”
她的語氣不乏埋怨。
佐野萬次郎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腦部受到重擊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四周的聲音都像是隔着毛玻璃,含含糊糊地傳進耳朵。但那個呼喚他名字的聲音離得那麼近,他當然不會錯過。
休息了一會,他才找回發出聲音的力氣,蹙着眉頭回答:
“我沒事。”
睜開眼睛,視野仍帶有重影,逐漸清晰之後,他才看清面前關切的臉。
……
熟悉到詭異的程度,但的确……
……這是誰?
他顯然沒能讓這句困惑的心聲留在肚子裡,少女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說:“是姐姐哦,萬次郎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