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謝長兮輕咳了一聲,笑道,“酒席沒散,也得容人去方便吧?”
陳母“哼”了一聲,那雙吊梢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顯然并不相信。
但,又無法對他做什麼。
盯了一會兒,不情不願的伸手朝另一間耳室一指,尖聲道:“茅廁在那。”
“多謝。”謝長兮微笑,牽着林祈歲朝那間耳室走去。
身後,陳母死白的臉上五官扭曲,大叫着:“進了我陳家的門,酒席不散,休想離開!”
兩人自然沒真的進去耳室,墨迹了一會兒,等陳母離開,就折返回去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之前那個負責記禮單的老頭,又重新出現在了門口,闆着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坐在那直愣愣的看着他們。
看起來,是個守門的角色。
林祈歲朝台階上的陳母三人看了一眼。
此時,新娘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被一個婦人架着,站在陳母面前聽家訓。
林祈歲問道:“後面,她該不會是要和那隻死雞入洞房吧?”
謝長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點點頭:“應該是。”
“得抓緊時間了。”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必須得在入洞房之前,阻止或者打破這一切。
“你能不能幫我想辦法拖住陳母?”林祈歲道。
謝長兮桃花眸彎的仿佛新月:“你想做什麼?”
林祈歲抿抿唇沒有回他,隻是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謝長兮便不多問,轉身朝陳母三人走了過去。
台階上,坐在椅子裡的陳母還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正拉着一張黑臉,給新娘子說規矩。
死雞就扔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着白眼。
新娘子把頭垂得低低的,蓋頭上的玉珠撞在一起,叮叮作響。
謝長兮看了一眼她身上濃郁的黑氣,嘴角一勾,自指尖湧出一團黑霧。
那黑霧直朝椅子飄去,牢牢纏住了椅子腿。
——啪!
椅子立時翻倒在地,死雞摔在地上,正好滾到陳母腳邊。
陳母瞬間變了臉色:“你在幹什麼?”
“不幹什麼,”謝長兮拂了拂袖擺,對她一笑,“來砸場子的。”
說完,他轉過身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陳家不大的院落。
指尖一動,那團黑霧頓時從椅子腿上撤下,分成數個小團,朝院裡擺着的幾桌酒席直沖而去。
——嘩啦!
院裡的所有桌子全部被掀翻。
桌上的杯盤碗碟碎了一地,飯菜撒的到處都是,還濺了那些賓客滿身滿臉。
正在埋頭大吃的賓客,像是瞬間被人定了身,都僵在了原地。
但隻是片刻,他們丢掉手裡的吃食,齊刷刷的站起,全部朝謝長兮看了過來。
謝長兮看着這些神色陰冷的賓客,“啧”了一聲,轉身走到陳母面前,擡手,将陳母拎起,然後自己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陳母:……
面相刻薄的老婦人氣得尖叫:“你!你給我住手!”
謝長兮恍若未聞,哼着小曲閉上了眼。
一時間,院裡賓客四散而起,碎瓷、湯汁到處飛濺,混雜着陳母歇斯底裡的尖叫,亂作一團。
漂亮男鬼蹙起眉心,泛起一陣不悅,煩。
另一邊……
林祈歲走到那守門的老頭面前,還不等他開口,那老頭陰着臉道:“酒席未散,這大門不開。”
“嗯,”林祈歲點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