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教師辦公室内,夏油傑盯着對面大快朵頤的少女,有些感慨,心想着這孩子最近壓力是不是有點大,怎麼三天兩頭來找他談心。
看這甜食的消耗量,這家夥絕對是遇到什麼她感覺很棘手,但又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的事情。
眼見着夏目琉衣又拿起一盒甜食,他出聲提醒:“吃了這塊就不能再吃了,不然悟他們又該擔心你長蛀牙了。”
夏目琉衣想到那個白毛就歎了口氣,有些語重心長道:“你不覺得,那個家夥用反轉術式治愈自己的蛀牙,是件很犯規的的事情嗎?”
夏油傑:“……悟沒有蛀牙吧。”
夏目琉衣:“按他對糖分的攝取,長蛀牙的可能性明明比我大!”
“是是,來,給你茶。”夏油傑給少女倒了一杯茶,企圖堵住她的嘴,“這次又想找我聊些什麼?”
話畢,夏油傑朝後一躺,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個傾聽的姿勢,夏目琉衣停下動作垂下眸,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夏油傑也不催,端起杯子準備潤潤喉嚨,一會兒好好開導對方。
“我恢複記憶了。”
“咳咳!”
一口茶嗆在喉嚨口,夏油傑狼狽地用紙擦了擦嘴角,他嚴重懷疑夏目琉衣是故意的,擡頭對上少女看好戲的表情,他有些沒好氣:“還笑?”
“有點。”誰料夏目琉衣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意有所指道,“你們怎麼都是這個反應。”
夏油傑挑眉:“悟知道了?”那家夥應該不至于嗆水吧......
據偵探社的與謝野晶子說,夏目琉衣那道貫穿胸口的傷痕,在鐳缽街事件後消失了,就像是身上從未出現過那道疤痕一樣。
所以是被罪魁禍首抹去了嗎......
意識到這個的夏油傑也不知該不該把這個告訴悟和四月一日,總感覺告訴了他們,他們會立刻讓虎杖悠仁把兩面宿傩叫出來,然後不管不顧地大幹一架。
為了夜蛾校長的心髒着想,還是算了吧。
現在夏目琉衣又恢複了記憶,看她态度,好像跟詛咒之王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悟一定會炸毛吧。
“......他還不知道。”夏目琉衣十指交叉抵在鼻下,目光深沉,如果她此刻戴有眼鏡,那想必應該是反光的。
“不要學anime裡的姿勢啊。”夏油傑隻覺心累,他幽幽地長歎了一口氣,“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商量如何告訴悟嗎?
兩人都知道夏油傑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麼,夏目琉衣絕望地閉了閉眼:“所以,我們該怎麼告訴那家夥。”
夏油傑眼神死,也學着她十指交叉:“喂喂,不要就這麼擅自把我帶上。”
辦公室裡沉靜得隻聽得到窗外的蟬鳴,良久,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
“诶呐尼呐尼——要告訴我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黏黏糊糊的聲音,夏目琉衣和夏油傑兩人渾身一怔,就像是被碰到了麻筋,酥麻之感流過全身,皮都綻開了。
慌忙之間,夏目琉衣更是失手将一旁的茶杯掀了出去,茶水直接潑在了來人的無下限上。
茶水“嘩啦”落地,五條悟毫發無傷,他蹲在地上,雙手扒着桌邊,頭放在上面,不知什麼時候閃現出來,又在旁聽了多久。他扯下的眼罩,挂起一個笑,看向眼神回避的少女:“琉衣,你是故意的吧。”
“……沒有,才不是,你别瞎說。”夏目琉衣立馬出聲反駁,“明明有無下限,什麼也碰不到你!”
五條悟彎起眉眼,一把按住夏目琉衣的頭,歪了歪頭,拖長了尾音:“不要轉移話題哦,琉衣——”
一邊說一邊将夏目琉衣的臉掰到他這邊,低頭看着她:“說,告訴我什麼?”
很好,避無可避。
夏目琉衣試圖垂死掙紮:“沒有人說‘那家夥’說的是你吧。”
五條悟松開了手,姿勢放松,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嚣張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以手托腮:“說吧,是什麼事情呢?”
夏目琉衣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夏油傑,黑發男子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五條悟其實并沒有生氣,畢竟他早就知道自家小孩恢複了記憶,對于夏目琉衣躊躇得不知怎麼跟他開口這件事,他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電話裡,四月一日隻是說她解除了封印,并未深入地說夏目琉衣與兩面宿傩的事情,倒不如說四月一日也一知半解,如果連對他都不能全盤托出的話,就說明在夏目琉衣心中,有着比那道緻命傷權重更大的東西。
撒~究竟是什麼呢?
身為監護人的他,很好奇啊。
“就是......”夏目琉衣眼神飄忽,“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我和兩面宿傩一起生活了快3年?”
“嗯——”白貓六眼的笑容愈來愈大,就連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撒嬌的成分,卻無端讓夏目琉衣渾身一僵,“‘這樣那樣的事’,展開說一說?”
一副打算刨根問底的架勢。
夏油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歎了口氣出聲勸道:“嘛嘛,悟。”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傳聞中的兩面宿傩,殘暴嗜殺,尤其喜歡殺掉婦孺孩童,在他眼裡,無論是人亦或是咒靈,都沒有什麼區别。
就算傳說有着咒術師們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他們已經和兩面宿傩交過手,也知這位千年前的詛咒之王,脾氣實在稱不上是和善,且極為陰晴不定,說話跟抹了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