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至的呼吸紊亂,手臂勾在鄒楫的脖子上,胸腔止不住地起伏,忍不住仰起頭在鄒楫唇上輕啄,又支撐不住倒下來。
鄒楫的手每次碰到易修至的胸前,他就止不住地顫抖。
他的脖子暴露在鄒楫面前,易修至輕輕點頭道:“可、可以。”
鄒楫便吻了下來,滾燙的氣息噴灑在易修至的頸窩,脖子被咬出好幾塊印記。
易修至側着頭,眼前是小方幾上插在瓶裡的奶油龍沙。
千鈞一發之際,易修至攔住了鄒楫。
他聲音細若遊絲,紅着臉說:“有那個嗎……”
鄒楫幾乎瞬間理解易修至說的是什麼,他點頭,起身在櫃裡翻找一頓,從裝抑制貼的口袋裡拿出一盒。
買抑制劑還會送嗝屁袋嗎?
易修至喘息着想。
但鄒楫俯下身來,打斷了易修至的想法。
易修至又說:“别在這裡,上樓吧。”
鄒楫便把易修至抱上樓。他們一人持一塊拼圖,上樓時一會兒分開,一會兒重新拼湊起來。易修至挂在鄒楫身上,深深地把臉埋進鄒楫的頸窩。
窗玻璃上的雨痕互相追逐,彙聚在一起,加速墜落下去,點點亮光投進房間,卻并不亮眼,反倒更顯昏暗。
這樣的環境既給了易修至安全感,又能把感官無限放大。
易修至覺得他像一朵被放在室外的奶油龍沙,被雨點澆透。
他的聲音掩在漸大的雨勢裡,奶油龍沙孤立無援地倚在花瓶邊沿,被風吹得四處傾倒。
易修至手指驟緊,圓潤的指甲卻嵌進鄒楫背上的皮膚裡,白色的表皮被摳得翻起,再深一寸就能劃破毛細血管。
鄒楫被掐得冷哼一聲,動作更加兇狠。
醉酒中的人是把握不好分寸的,意識的沉淪下,他甚至記不清自己在做什麼,隻知道機械地重複。
易修至一下一下往床頭挪動。
像是用手指挑逗一直被囚在籠中的金絲雀,它一邊跳動,一邊往籠子對側逃避,躲開手指的觸碰。
鄒楫按住易修至的肩,把易修至拉回原來的位置,低下頭吻住易修至。
Alpha的信息素比酒味還濃,易修至被砸得頭暈眼花。
鄒楫雙眸微睜,侵略的目光望向易修至濕潤的嘴唇,那是被他浸潤過的地方。
手指摸過易修至耳垂的時候,易修至抓住了他的手。
按照記憶裡的位置,易修至翻過了鄒楫的手腕,在腕骨内側紅色的胎記處留下一吻。
鄒楫動作一頓,另一隻手随着身軀的晃動,伸到易修至嘴裡攪弄,兩指夾住他粉嫩的舌尖,同時鑿開那片泥濘。
掐着易修至的下巴跟他接吻,裹挾着風暴把信息素送給易修至。
風雨不知持續了多久,易修至隻覺得自己全身發燙。意識飄到雲端,卻被鄒楫按住,不讓他從空中墜落。
恍惚中有些耳鳴,想起跨年夜,街頭十秒的倒數計時,易修至腦中又一次炸開了煙花。
鄒楫放開了他,像那天零點一樣,易修至捧着的彩虹泡泡被震碎,凝成的泡泡水四散開,落到實處。
易修至頭皮發麻,鄒楫也咬緊了牙關。
忽然大雨傾盆,直直朝易修至潑下來。
卻被鄒楫撐起的雨傘擋住,一股腦砸到傘面彙聚起來。
鄒楫把雨傘收起,栓緊了傘面,随手把它扔到地上。
雨也終于停歇。
易修至眼角還有幹涸的淚痕,縮在鄒楫懷裡。
極大的體力消耗下,兩人很快就相擁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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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楫淩晨忽然驚醒。
裸睡的觸感讓他一陣發慌。
他低下頭,隻見透進來的路燈下,易修至從脖頸到胸前,遍布青紫的痕迹,就連腰窩也有被他掐出來的紅印。
太陽穴突突地跳,鄒楫皺起眉,恨不得踹自己一腳。
有時候他也恨自己沒有酒後斷片的毛病。
但轉念一想,這種事情他要是忘掉,對易修至多不公平。
明明易修至才是受害者。
鄒楫輕手輕腳起了床,披上一件睡衣就坐上陽台。
剛開春不久,風還很冷。
鄒楫吹着寒風,卻吹不開他複雜的思緒。
他怎麼能,這麼趁人之危。
不對,是趁己之危。
因為醉了酒,就讓易修至陪他一起承擔這種錯嗎?
怎麼沒把自己喝死呢?
身後傳來動靜,易修至光着身子躺在被窩裡,沒有Alpha的體溫,又被陽台的冷風一吹,他被冷醒了。
易修至胡亂穿上衣服,搓着胳膊往陽台看去,就見鄒楫坐在上面。
路燈勾勒着他的輪廓,他的身影一片漆黑,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易修至跑過去抱住鄒楫,語氣軟軟的,透着一.夜瘋do之後的沙啞:“老公。”
鄒楫偏過臉,神色複雜地看着易修至。
易修至臉上沒有半分對昨晚荒唐事的介懷,眼神清亮。
他不怪他。
但鄒楫自責,他不知道今後怎麼面對易修至。
鄒楫擡起手,摸了摸易修至的頭發。
“老公我好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易修至蹭蹭鄒楫的手心,拉着鄒楫的另一隻手臂,想把他從陽台上拉下來。
鄒楫像是抗拒跟易修至接觸一樣,被拉住的手臂下意識往後縮,卻終究沒有抽走。
他長腿一伸,穩穩地踩到地上,關上落地窗,跟着易修至躺回床上。
易修至把頭埋在他懷裡,Alpha的懷抱很暖,瞬間把冷意驅逐。
鄒楫習慣性地把手搭在易修至腰間,片刻後卻又收回,轉身背對着易修至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