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令牌的一瞬間,張木匠神色一怔,沉默半晌後長長歎了口氣。
“沒想到你們最終還是遇到了拿着這個令牌的人,這也許就是緣分吧。”
徐言松和徐知溪臉上的神色一緊,看來張木匠是真的知道這個令牌的線索。
将令牌放下,張木匠目光悠遠的望了一眼窗外,繼續往下說。
“這個令牌确實和知溪有關系,當初知溪你那麼小一個,這個令牌就别在你的裡衣裡。”
徐言松和徐知溪相互對視了一眼,繼續聽下去,暗歎果然和徐知溪有關系。
“徐老二想着這可能和你的身世有關系,就把令牌留下了,不過一個鄉下人,能有多少見識,在之後的許多年這個令牌就蒙塵了,然後啊……”
正木匠長久的停頓了一下,有些怅然。
“就在去年,他們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這個令牌和雲家有關,他們就瞞着你們出去找消息,可這一出去就再沒能回來啊。”
“這個令牌他們臨走前是交給我的,他們去世後我就把這個令牌藏來了,要是你們不提我可能也不會給你們看了。”
也許是提到已故的舊友,張木匠的語氣更顯滄桑。
顫顫巍巍的起身,張木匠從炕上的角落的一個櫃子裡翻翻找找,好一會兒才翻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令牌。
徐知溪有些顫抖的接過這個令牌,直覺告訴他他父母去世怕是和這個令牌有關系,他現在對這個令牌是又痛恨又好奇。
徐言松輕撫着徐知溪的脊背,兩人将令牌仔仔細細看了看,很快發現了一處不同。
雲韻白給他們的那塊令牌上隻有一個“雲”字,但是張木匠保留的那塊令牌背面還刻了一個“休”字。
重新坐下,張木匠給兩人添了茶,他的情緒也逐漸平複。
“其實你們父母去世我去暗中打聽過,這種令牌應該是雲家嫡系的專屬令牌,要是所猜不錯的話,知溪應該是姓雲,名韻休。”
徐知溪握着令牌的手一緊,有些茫然的看向徐言松。
他本來以為他已經對生父生母不在意了,但是當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後他還是有些茫然,尤其是養父養母的死亡可能和自己的身世有關系的時候。
“别怕,我和你一起面對。”
徐言松輕輕握住了徐知溪的手,手掌溫熱的感覺給徐知溪帶來徐徐的安慰。
“咳,咳!”
張木匠劇烈的咳嗽兩聲,将兩人思緒拉回。
徐言松快速起身拍着張木匠的脊背,
“咳,沒事兒,沒事兒,最近感染風寒,但沒有大礙。”
“我還要跟你們說的是,你們可以去探尋身世,但是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慎重,一個疏忽可能會讓你們丢掉性命的。”
“我也找人打聽過,不過察覺到不對及時收手了,你們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一齊重重的點點頭。
“多些張伯,您費心了,我們一定會多多小心的。”
又和張木匠聊了聊,直到張木匠趕人兩人才準備離開。
“今天張老頭我情緒波動有點大,乏了,到底是老了喲,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現在也都成熟了,有啥事情商量着辦,時間差不多了,你們還要回縣上,回吧。”
徐知溪最後又叮囑了張木匠幾句方才離去。
“那個寫着‘休’字的令牌先藏起來吧,等我們之後有機會去定邊府了再慢慢打聽情況。”
“嗯。”
徐知溪的情緒有些低沉,右手緊緊的攥着徐言松的左手,像在汲取繼續向前的勇氣。
輕輕捏了捏徐知溪的手。
“你也别太緊張,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先去樂安府做生意,等有一定資本了再去定邊府,一步步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感受到兄長溫和的視線,徐知溪擡起頭,對視了幾秒鐘,堅定的點了點頭。
他也要好好讀書了,等通過院試就是秀才,那時候也就不是誰可以随便拿捏的了,當然最好是能将三年後的鄉試一次性通過。
兩人離開前又去了平沙村的住所看了一眼。
幾間低矮的茅屋孤零零的立在原地,幾個月沒來,茅頂已經有些破破爛爛了,幾床破舊的褥子倒是因為氣候幹燥還算完整,但仔細看,能發現一些被老鼠蟲子咬的小洞。
“我當初醒來看到的就是這個破破爛爛的茅頂,把我還吓了一跳,知溪想必在我蘇醒後第一次見面不久就懷疑了吧。”
“是啊,兄長可真不會演戲,哈哈,我還記得我們一起吃的第一頓葷是豬肺炖的滋補潤肺湯,那時候覺得那個湯可真香啊。”
兩人一邊閑聊着,一邊往安溪縣走去,接下來,就是将生意做好、做大,然後過這邊的第一個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