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徐知溪的生日是三月初五,再過半月便是徐知溪的生日,徐知溪也即将年滿十八歲。
“老闆,要三間房。”
就在徐言松愣神之際,徐知溪已在那邊與老闆商量房價。
或許是獨自在外曆練了一段時間,徐言松感覺徐知溪比之前更加活潑開朗,與以往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不過,無論徐知溪是何種模樣,他都喜歡。
徐言松給了幾個小厮一些銀子,讓他們自行去吃飯。而後,他和徐知溪放下行李便出了門。初到府城,總得四處逛逛。
雖說此時已是傍晚,但府城街道上依舊有衆多商販走卒。
徐知溪之前曾來過這裡,徑直拉着徐言松來到一條小吃街。瞬間,誘人的香味從街上飄散開來。
“走了一路,肚子好餓啊,我們先吃點東西,再慢慢逛吧。”
“好,都依知溪。”
徐言松的語氣中滿是寵溺,被徐知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莫說是小吃,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恨不得給徐知溪摘下來。
兩人先一人買了幾根羊肉串。樂安府的羊肉串并非用炭火烤制,而是加入了另一種獨特的香料,吃起來辣中帶着微微的酸,别有一番風味。
看着各種攤販上售賣的烤餅、卷餅、擔擔面、油潑面、羊雜碎、肚包肉等美食,兩人都有些挑花了眼。
想着兩人餓着肚子走了一下午,還是得吃點主食才踏實,于是便一人要了一碗油潑面,又加了二兩現切的鹵肉。
他們選的油潑面是一家有很多人排隊的攤位。端來面後,沒有桌子,他們便直接坐在凳子上吃。
徐言松端起面,首先聞到的便是辣椒、蒜末、蔥花等被熱油潑過後散發的濃烈香氣。他迫不及待地将面攪拌均勻,夾起一筷子面,面條上挂着油亮的辣椒,随着靠近嘴邊,香味愈發濃郁。
輕輕咬上一口,先感受到的是面條的勁道與彈性。手工拉制的面條寬厚且富有嚼勁,随着咀嚼,油辣椒的香氣與面條本身的麥香相互交融,瞬間讓人食欲大增。
徐言松又夾了一筷子碗邊的鹵肉,鹵肉鹵制得恰到好處,肥肉部分鹵制後變得軟糯,入口即化,毫無油膩之感,瘦肉部分則緊實有嚼勁,肉絲中吸滿了湯汁,每一口都能感受到肉的纖維在唇齒間彈動。
“真好吃!”徐知溪吃得滿臉滿足,活像一隻吃到了鮮魚的小饞貓。
“确實好吃,很滿足!”
徐言松吃得稍快些,沒一會兒一碗面就要見底了,這一碗熱氣騰騰的碳水下肚,讓人感覺很踏實。
徐知溪吃得略微斯文一些。兩人吃完時,天已差不多全黑了,周圍也稀稀拉拉地亮起了燈。
吃飽喝足後,徐言松和徐知溪并不着急,悠然踱步來到東城。定國以東方為尊,所以大多數城市的東城都住着達官貴人。
樂安府有條河穿城而過,是定國北方最大的河北河最大的支流安河。
一到夜間,北河的東城段就格外熱鬧,遊船畫舫在河面上穿梭往來,河兩岸修建了各種亭台樓閣,燈火輝煌,宛如白晝。
“我之前隻是聽聞這兒,未曾來過,沒想到晚上還有如此熱鬧的地方。”
徐知溪之前一直在安溪縣和平沙村,偶爾離開書院也隻是去吃東西。雖說安溪縣過節時晚上會有活動,但規模很小,與府城的熱鬧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因此,他算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熱鬧非凡的夜晚。
徐言松望着安河上的遊船畫舫,也大開眼界。他之前早就聽聞樂安府素來盛行享樂之風,每晚的遊船畫舫是整個府城最大的銷金窟,如今也算親眼見識到了。
不過,他們也隻能飽飽眼福。之前在安溪縣,他賺了二百兩銀子,常和庚死了,便隻給張生分了一些,剩餘的一百多兩便是他來府城的啟動資金,他必須精打細算地使用。
徐知溪自然也深知不能亂花錢,所以他的目光大多在河邊的小攤小販上徘徊。挑選了許久,最後用自己抄寫書本賺的錢買了兩個動物面具。
在徐言松無奈的目光中,徐知溪将木雕的兔子面具戴在徐言松臉上。徐言松有些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誰讓自己屬兔呢,真是沒辦法。接着,他又有些無奈地看着徐知溪給自己戴上馬面具。
“可惜兄長不是屬牛,不然我們今晚就成牛頭馬面了。”
“你呀你,這一個月不見,人都變得這麼活潑了。看來知溪比較适合在府城生活。”
“哪有,我隻是想通了,想要珍惜和兄長在一起的每一刻罷了。”
徐知溪說完便有些羞澀地拉着徐言松上了船。二月的河風雖然有些冷,兩人站在船上,看着兩邊的亭台樓閣緩緩向兩側退去,卻感覺有一股燥熱在身體裡流竄。
兩人靜靜看着兩側的璀璨燈火,感受着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脈脈溫情在兩人之間悄然流淌,不過誰都沒選擇松開手。
雖然他們尚有窗戶紙沒有捅破,但是不妨礙他們享受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