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被護衛一路牽引,來到堂前站定,側耳傾聽,隻聞切切嘈雜。
平日黎暮基本不出銀霜園,也無人想起他,今日卻突然有護衛上門,說請他去比鬥場一趟。
黎暮第一時間想到花錦墨。
詢問護衛是不是花錦墨出什麼事了,護衛隻道自己奉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知。
不得已,他便跟随護衛前來比鬥場。
正待詢問找他來此有何事,就聽黎半雪說要檢舉花錦墨觸犯家規。
黎半雪兩步跨至花錦墨身側,控訴道:“自成親那日開始,花錦墨便一直虐打殘害自己的丈夫,此等行為冷血惡毒,毫無憐憫之心,我願為兄長求個公道,請家法懲處此人!”
花錦墨轉頭看向黎半雪,“這就是你說的驚喜?說實話,我有點失望。”
黎半雪腫着一張臉,眼睛擠成縫,怒意止不住從眼縫裡溢出來。
按照預想,花錦墨剛剛踏入煉氣三層,絕無可能是她的對手,所以特意暗箱操作讓二人抽簽對上,她準備先打敗花錦墨,再當着黎家所有人的面,将花錦墨折磨黎暮的事捅出來,家主不得不當衆審判,請家法處置花錦墨。
黎半雪計劃一步步折辱,層層遞進,看花錦墨從憤恨不甘到絕望求饒,在衆人面前丢盡臉面,最後徹底被她踩在腳下,從今往後夾着尾巴做人,再不敢跟她叫闆。
卻沒想到,花錦墨赢了她。
反倒是她當衆向花錦墨認輸求饒。
受此屈辱,黎半雪自然更不可能放過花錦墨。
原計劃第一步失敗了,但不妨礙繼續進行下一步。
隻要坐實花錦墨殘害黎暮,花錦墨少不了被當衆鞭笞,也算是解黎半雪心頭的打臉之恨。
花錦墨推開黎半雪,不疾不徐走到黎暮跟前,握住他的手,溫聲道:“告訴他們,我有沒有虐打你。”
黎暮感受着花錦墨掌心的溫度,搖頭道:“沒有。”
黎半雪聞言暴跳如雷,“你為什麼不說實話?是不是這個女人威脅你?你别怕,父親母親都在,還有黎氏所有族人,隻要實話實說,我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堂上家主黎擎蒼擡手,示意黎半雪稍安勿躁,對黎暮道:“黎暮,小雪所言是否屬實?”
黎暮循着聲音行禮,聲音平淡,“回父親,她對我很好,并未傷害我。”
黎半雪上前便揮開二人相握的手,“你說謊!你是不是窩囊廢?給你機會都不中用!”
“我沒有說謊。”
黎暮不卑不亢語氣坦蕩。
虐打他的,是原來那個花錦墨。
而現在這個花錦墨,在他生病時為他熬粥,遇到危險時以命相護,吃飯會給他夾菜,不厭其煩一遍遍教他防身之術。
雖然熬的粥味道奇形怪狀,以命相護隻是為了利用他進行修煉,但對他好是事實,就連與他雙修,也總是溫柔體貼面面兼顧。
他并未吃虧。
甚至樂在其中。
黎半雪見黎暮油鹽不進,擡手直接撕開了黎暮的上衣。
花錦墨虐打黎暮的事,是黎泓钰告訴黎半雪的。
黎泓钰說,他偶然發現花錦墨抽打黎暮,還會用炭火炮烙,已經持續快一年了,所以黎暮身上滿是被虐待的傷痕,哪怕黎暮不願指認花錦墨,他身上的疤痕也是鐵證,隻要暴露在衆人眼前,由不得花錦墨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