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禦察覺到花錦墨的動作,問:“怎麼?你與她有過節?”
花錦墨放下酒樽,“你猜我為什麼掉進空間漩渦差點被絞成肉泥?”
蘭禦又道:“你的瞎子丈夫呢?”
“……”
花錦墨環視四周,“沒在這裡,他不喜歡湊熱鬧。”
但是她探查到了林二妮的氣息。
林二妮已經煉氣五層修為,加入了家族護衛隊,此刻身穿護衛隊铠甲,站在院外西北角值守。
她一直東張西望滿臉焦躁,要不是在當值,可能早就奔到花錦墨跟前了。
蘭禦問花錦墨:“你吃飽了嗎?”
花錦墨點頭,“怎麼說?”
“你那麼喜歡瞎子,不想快點去見見他?”
“……”
花錦墨道:“這不是您老人家要吃喜酒,我怕耽誤了吉時,才直接帶您來參加宴會的嗎?”
蘭禦起身,“走吧,酒已經吃完了。”
“走?走去哪裡?”
蘭禦廣袖輕擺,“本尊陪你去見瞎子。”
“他有名字。”
“嗯,帶路。”
“……”
花錦墨本就打算回銀霜園,至于蘭禦,随他自由。
蘭禦跟在她身後,一路走到雜草及膝。
看着眼前破敗的木門,蘭禦皺起眉,“你就住這種地方?”
花錦墨沒有回答,徑直上前推開了院門。
院子裡幹淨整潔,種着一些小菜,和從前沒有任何區别,卻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黎暮不在。
正自思考黎暮會去哪裡,林二妮磕磕絆絆撲進門,頭盔因急速奔跑而歪歪斜斜扣在頭上。
“姐姐!”
她幾乎是撞進花錦墨懷裡,将花錦墨撞得一個趔趄,埋在花錦墨胸前嚎啕大哭。
“姐姐…你終于…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姐姐不會輕易死掉的!”
她抽抽噎噎,涕泗橫流,兩手緊緊抱着花錦墨,生怕一松手花錦墨就會消失不見。
蘭禦嫌棄不已,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将她從花錦墨懷裡扯出來,一把扔開,“你弄髒了我的法袍。”
花錦墨:?
原來這件法袍不是送她的,而是借她穿。
另外,法袍帶有自潔法則,根本不可能被弄髒。
林二妮被蘭禦一扔,情緒平複了不少,花錦墨問她:“黎暮在何處?”
“哦對!姐夫還不知道姐姐回來了!”林二妮道:“今天是姐姐的…忌日,姐夫清早就帶上東西,上後山給姐姐掃墓去了。”
花錦墨不禁心下一軟,“我去找他。”
說罷禦劍騰空,直往後山飛去。
蘭禦站在原地,臉黑如鐵。
林二妮向來不懂察言觀色,她摸出一條小闆凳,攬起袖口擦了擦,熱情招呼蘭禦落座。
蘭禦:“……”
花錦墨獨自禦劍而行,速度極快,不過片刻便來到後山,神識覆蓋整個山頭,鎖定黎暮的位置。
從郁郁蔥蔥的樹冠看下去,三座墳包前都擺上了祭品,黎暮一動不動跪坐在最右側。
他還是那幅清絕出塵的模樣,身上穿着一反常态,綠色綴青的錦衣,華麗精美十分繁複,身體曲線被襯得恰到好處。
在這山野墳頭,如同漂亮的精怪現世。
黎暮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墓碑,起身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似乎山風乍起,吹動衣擺輕舞,一抹熟悉的暗香漂浮鼻尖,黎暮呼吸一窒,整個人僵在原地。
“小黎,我回來了。”
花錦墨清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黎暮感覺眼眶陣陣發酸,随後面頰微涼。
花錦墨走近,輕輕擦拭黎暮濕潤的眼角,“我回來,你怎麼還哭了呢?”
她話音未落就被黎暮擁了個滿懷。
黎暮臂彎結實胸膛寬厚,花錦墨恰恰嵌入其中。
他一言不發,隻有心髒在胸膛瘋狂鼓動。
失而複得。
沒有言語能表述如此強烈的欣喜。
花錦墨回抱黎暮,“我們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