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鶴軒失蹤一事,爆發的比花錦墨想象要快。
因為黎鶴軒的侍從一天沒見到人,問遍整條街也毫無所獲,隻能趕回黎家向黎釋天彙報。
黎釋天就這麼一個後代,還指望着黎鶴軒延續血脈,所以極其寶貝黎鶴軒,對黎鶴軒幾乎是有求必應,如今突然失蹤,黎釋天直接出動整個護衛隊全力尋找,鬧得沸沸揚揚。
并且高價懸賞,但凡能提供有效線索,都能獲得一百靈石。
花錦墨并不擔心會查到自己頭上。
她幻化成花萬瓊的模樣約見黎鶴軒,就算有人看見,也隻會算在花萬瓊頭上。
如今花錦墨築體期修為使用高階幻形術,至少要定丹中後期才能看破,風岚根本沒有此等修為之人。
另外,就算黎釋天真就手眼通天查到她,黎擎蒼也會站在她這邊。
黎鶴軒已經死了,為了一個死人讓築體長老償命,相當于家族損失最大化,黎擎蒼不可能做這種事。
更何況,花錦墨還有韓家少主這層關系。
黎擎蒼利用蘭禦對花錦墨的特殊,以最低價格從韓家購買了一大批法器和幾個大型陣法。
其中就包括了聚靈陣和護山陣。
雖然隻是些基礎陣法,但按照以前韓家的報價,黎家根本不可能買得起。
這次韓家不僅松口降價,而且是韓家少主親自護送貨品上門,出手幫忙指導布陣。
此等待遇,堪稱前所未有。
一切太過順利,甚至超出預期,黎擎蒼反倒有些忐忑起來,再次造訪銀霜園,與花錦墨确認她和韓家少主到底是什麼關系。
花錦墨也不太确定自己和蘭禦是什麼關系。
她和蘭禦的認知可能有些錯位。
在她這裡,蘭禦是背負血海深仇和無數枉死冤魂的魔族首領,雖然堕魔的起因令人唏噓,但他确确實實屠殺了萬千無辜生靈。
本來她們除了正魔之争,不會再有任何多餘的關系。
但相逢在這遺落之地,蘭禦對她算得上仁至義盡。
黎擎蒼道:“墨兒,事關全族安危,你一定要實話實說,韓家少主,有沒有可能在陣法裡做手腳?”
黎家不擅布陣,但陣法玄妙萬千,黎擎蒼不禁擔心韓家在陣法裡留暗手,屆時整個黎家都在陣法籠罩之下,韓家暗手一開,所有黎氏族人便成了甕中捉鼈。
花錦墨也有些無奈,“既然父親有此擔憂,為何還要從韓家購買陣法?”
“陣盤與陣旗是可以檢測的,無法做手腳,但韓氏少主親自護送并提出幫忙布陣,我這才懷疑有貓膩,花家已經購入聚靈陣數年,并未出現什麼隐患,隻是花家為此花了大價錢,而韓家給我們的優惠幾乎打對折。”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怪黎擎蒼心中不安。
花錦墨沉吟片刻,“若父親不放心,那不如直接拒絕。”
黎擎蒼點頭,“我也是如此打算,但……韓家少主喜怒無常,不會給我們這些老匹夫面子,所以,想請墨兒去一趟。”
“……”
花錦墨很想說,你要不看看旁邊坐着的你兒子呢?
黎暮沉默不語,就這麼坐在一側,聽着自己的父親勸自己的妻子去應酬外男。
不等花錦墨開口,蘭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原來黎家家主是這麼想的,可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在背後說人壞話被當場抓包,黎擎蒼卻恍如什麼都沒發生,面帶微笑起身,“韓少主,有事差人說一聲便可,怎麼還親自過來?”
蘭禦道:“我是來找花錦墨的,與你無關。”
在小輩面前被拂面子,黎擎蒼臉上終于有些挂不住,“韓少主,此處乃我兒與兒媳的私人住所,外男逗留實屬不妥,若是韓少主有事商議,請前往天阙殿落座。”
蘭禦不惱,笑得燦爛,“誰說我是外男?”
黎擎蒼:?
一個韓家人,隻身跑到黎家内院,不是外男是什麼?
蘭禦直直走向花錦墨,伸手扶上椅背,高大的身形将花錦墨虛虛圈住,“告訴他們,我是誰?”
花錦墨:“……”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蘭禦依然笑着,擡眼掃過屋中的黎暮和黎擎蒼,“我是她将來的結契道侶。”
“什麼?!”
黎擎蒼臉上不由得寫滿震驚。
就連始終毫無波瀾的黎暮,也終于忍不住咬牙起身,修長的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
花錦墨是黎暮的妻子,如何會成為韓家少主的結契道侶?
别說黎暮不願意,黎擎蒼也不願意。
花錦墨可是築體修士,怎麼可能白白拱手送入韓家?
“韓少主,還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蘭禦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沒開玩笑,花錦墨親口答應的。”
聞言,黎擎蒼立馬轉向花錦墨,目光帶着急切求證。
黎暮也凝神聆聽,生怕錯過一點花錦墨的聲音。
“……”
花錦墨沒想到蘭禦這麼瘋,但她确實答應過蘭禦。
于是隻能點了點頭。
這一下,黎擎蒼難以置信,“墨兒!你怎可如此??簡直荒謬!”
以他對花錦墨的了解來看,花錦墨并非趨炎附勢水性楊花之人,怎麼會應允這種事情?
黎暮看不見花錦墨點頭,但通過黎擎蒼的反應,他便知道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