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雲策動了動鼻子,并沒有在空中聞到腐爛的屍體的味道。
擡手便用劍鞘把其中一口棺材的棺材蓋掀飛了。
幾人預想中的屍體也确實沒有出現。
宋嬌嬌倒是輕舒了一口氣。
見如此,宋嬌嬌和祁望舒也紛紛順手用劍鞘翹起棺材蓋。
一時之間,塵土飛揚,嗆得幾人忍不住地咳嗽幾聲。
待塵埃落地,飛塵飄散,幾人也漸漸瞧清楚。
剩下這兩口棺材裡也是空蕩蕩的。
祁望舒一手食指指尖挨着棺材壁刮蹭了一下,食指與大拇指輕撚。
随後,又放到鼻尖處輕嗅。
看來今日也不是毫無收獲。
“确實是銅。”
祁望舒這話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她就像是給天狼谷下了判罪書:天狼谷确實在私鑄銅錢。
既然有了答案,接下來隻需要按照答案尋找證據即可。
但今日時間不夠了,半個時辰馬上就到,他們得抓緊下山了。
夜晚确實方便了幾人行動,卻受視線所限,不利于他們進一步探查内情。
夜晚子時,幾人準時躺在自己房間卧榻上,像從沒出去過一樣。
第二日,幾人出了各自的院子,伸了個懶腰。
然後馬不停蹄地恢複土匪窩裡的仆人身份。
大當家的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頤指氣使地指使他們幹這幹那,純純把他們當不吃飼料的驢來使喚了,根本沒有喘口氣兒的機會。
一個時辰恨不得掰成八個時辰來讓他們幹活。
祁望舒從沒有照料過這麼多棵樹。
裴雲策從沒有砍過這麼多樹。
宋嬌嬌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衣服需要縫。
東珂更不知道一個個糙漢子為什麼這麼喜歡聽曲兒。
但戴曉飛知道,天狼谷有多少人,需要做多少飯。
四個人這輩子最充實的一個上午終于過去了,總算可以坐下來好好吃頓飯了。
趁着戴曉飛做飯的功夫,祁望舒和裴雲策借口端菜溜進了後廚。
戴曉飛看兩人“沒有眼色”的樣子,明白他們許是有話要跟自己交代。
“你們幾個去看看菜園裡的菜有熟了的嗎,摘一些回來。”
戴曉飛吩咐着旁邊幾個負責備菜的副手,把他們支了出去。
待後廚隻剩三人後,祁望舒才緩緩開口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我……過幾日和你們一起走吧。”戴曉飛猶豫了一瞬,回答道。
“你不用顧及我們,你母親還在家裡等着你的消息,越早回去越好,别讓老人家整日擔驚受怕。”
裴雲策寬慰戴曉飛不用管他們。
聽祁望舒他們描述戴曉飛母親時,裴雲策腦海裡總是浮現出戶水那一群收養他的阿叔、阿婆。
也不知道老毛叔和雲娘如今怎麼樣了。
“雖然你們的行動我沒有參與多少,但也知道,你們将來可能深陷危險之中。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救了我,我不能丢下你們不管。”
祁望舒沒想到戴曉飛竟是如此講究義氣之人,接着開口道:“我們可以顧好自己的。”
“你心裡不用有負擔,救下你隻是舉手之勞,你趁早回去和你母親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
裴雲策在勸人這方面還是有點天賦的,戴曉飛已經有些動搖了。
“若是想回去,今晚來找我,我送你。”
裴雲策送給戴曉飛一句話後,便和祁望舒一同離開了。
當然,手裡也沒忘端倆菜。
經過昨晚的經驗,幾人已經不再适合晚上去打探情況了。
可照着上午那架勢,不說下午有沒有時間溜出來去後山,但看這個工作量,到了下午幾人就會累得擡不起胳膊、邁不開腿了。
兩人盯着自己手裡的盤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得想個辦法啊……
大當家屋内。
大當家的和他最得力的手下虎斑以及天狼谷新晉座上賓金明羽共處一室,共享美食。
“小夥子之前幹什麼的啊,竟對這些珍品了解得如此詳細?”
大當家的夾了口菜,随意道。
“哎~大當家的,您知不知道戶水金家,就那個救死扶傷的老頭子,金德清。”
大當家的略微思索,仿佛是有點印象,點了點頭,道:“略知一二。”
金明羽左右瞧了瞧,輕聲道:“我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哦?”大當家的頗為驚異。
“據傳,金家家主和他夫人向來恩愛,怎麼會……”大當家的表達了他的疑問。
“就是啊,你怕不是在騙我們大當家的吧,誰不知道他二人琴瑟和鳴。再說了,以金德清這些年的作風,也不像是這般人。”金明羽還沒回話,虎斑便搶了話頭。
金明羽剛來一日,就混到了大當家的跟前,對虎斑的位置産生了極大的威脅。
“唉~”金明羽再次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感慨道:“他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