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覺得我有些奇怪,我明明一切正常。
他湊過來要看我的筆記,我趕緊用身體擋住這個小小的本子,“不行,現在還不能給你看,”“嗯,我不看,”他也不是真的為了看筆記才過來,趁機親了我一會才直起身。
等他走後,我看着筆記上寫好的幾條,小張每天都醒得比我早。
小張幾乎每天都給我梳頭發,梳順後還要在頭頂親一下,他是不是有給人打扮的癖好?(這條劃掉,他自己就從不打扮)
小張打雞蛋會在鍋沿磕一下,因為以前徒手捏吃到了蛋殼碎片,小張做飯也是面無表情,看着好專心,鍋鏟在他手裡像是舞刀法,(可惡,怎麼做這種事也這麼帥)
小張吃飯前要捧起我的臉親一下,和我說吃飯了,飯菜都擺好了我當然知道,幹嘛每次都這樣通知我,就當是他在廚房忙碌的獎勵吧。
小張吃得很快,這樣對胃不好,後面我監督他,我吃一口他再吃一口,看着他乖巧的樣子我就摸他的頭發,飯後坐在他腿上被狠狠讨回去了,說飯後甜點。
飯後小張在沙發上發呆,像隻躺平的小貓,如果我這個時間沒事,會被小貓當抱枕,小貓頭安心枕在我肩上,小貓穿着我選的深藍色毛衣,我才是掉進柔軟的大海裡了。
小張坐在一旁看書,他的劉海低下頭會遮到眼睛,所以我給他兩側别了貓貓頭發夾,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我偶爾瞥到他的手,就想到他無名指指根的小痣,心裡和被貓爪子撓過一樣。
忍了又忍,關上手頭的書,過去親了親他露出來的耳尖,以前親他的手,但小張說沒洗手不幹淨,不許我再親了,對,隻許州官放火。親完後他隻會輕飄飄看我一眼,在我直起身時順手把我撈到懷裡,“要一起看嗎?”搖頭的話,就能得到紅着耳尖的小張一個深吻,算了,我靠近他就是送上門給他親。
我拿起筆加上一句,小張剛剛又親我,一天要親多少次。
放下筆後晃了晃腦袋,本來是觀察張起靈才寫的,怎麼滿篇的我,除了我,他更是自己。
張起靈都在想什麼呢?和他在一起後我依然隻從自己的視角自己的需求出發,我沒看他時,他舞刀發呆看書等等的具體神态,我一概不知啊,他在我面前可以是任何樣子,也不用擔心崩人設,但張起靈是什麼樣子呢?孤身一人的張起靈,和朋友呆一起的張起靈。
這天對于張起靈并不特别,同以往幾十年一般,風餐露宿,早早醒了,機械吃完早餐,他對于吃食沒有要求,也不為飽腹,隻是确保補充足夠能量,隻要能入口的,都進過張起靈的肚子,這麼多年一如既往,沒有得胃病,肌肉密度還超高,他的身材數據令人羨慕。
有風吹來,張起靈左耳翹起一小撮頭發,風吹過後頭發又服服帖帖,他就像德國出産的精密機械,每一個部分都嚴絲密合不多餘。
他吃東西并不大口,兩頰不會可愛地鼓起來,似乎沒怎麼動嘴就咽了下去。
還剩最後一口,一隻不怕人的小灰鳥落到張起靈小臂,一跳一跳到他的手腕,啄了下他手裡的餅幹,又啄了兩下他的手背,似是控訴他的食物不好吃,人,這個不如蟲子。
小灰鳥毫不猶豫飛回樹枝,張起靈的眼神一直盯着小鳥,直到它隐在樹葉裡,吃掉最後一口,心情愉悅起身拍打身上灰塵,在太陽出現在地平線時啟程。
張起靈才走出幾步,太陽就從前方露出頭,顯得他是追日的大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