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潮濕冷冽,晨曦還不足以溫暖草尖的露水,張起靈的體溫同晨間露水般,除非烈陽直射,才上升些微。
耳朵和眼睛是一直運轉的,甚至張起靈的身體也有規避危險的記憶。一般來講,隻有某一感缺失的人才會把另外的感官訓練敏銳,可張起靈的五感遠超感官缺失的人,難以想象他訓練的嚴苛程度,若有人因此心疼同情他的苦痛,或是敬佩崇拜他的堅毅強大,他也隻會淡淡看一眼,就好像剛才發現的動靜是一隻兔子路過。
女性身上的母性在看到有好感的人時會化成拯救欲,腦内構想他吃了這麼多苦一定很痛苦,我要給他溫暖給予他救贖教他去愛,但是命運待他不薄,他能健全活到現在,記得自己是誰,這就夠了。
張起靈一直在行走,他尋找他守護。動如脫兔,靜若處子,不過他生氣時不是小發雷霆,而是利落幹脆下手,反派死于話多,而他本就不說多餘的話,和他一起行動完全不擔心對手反撲,相當可靠的一隻大兔子。
若說張起靈是什麼人,他可以千變萬化,他不在乎自己是什麼形象,隻要足夠幹淨,他會說出任意字詞組成的話語,如果你喜歡他笑,他會笑,他隻是存在着,不被定義。
陽光完整灑到整片大地,不遠處某個手機彈出一條消息“龍脊背,速來,”張起靈站在一棟樓下,他為人所知的故事開始了...
出場都這麼帥,不愧是…
臉頰被輕點,我睜眼才發現口水差點流到枕着的紙張,嘴角的口水被輕輕擦去,我瞪大眼睛抽出紙巾擦嘴,“幹嘛用手啦,”給這個及時喊醒我又好心給我擦口水的人擦手指,張起靈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給他擦了好幾遍後,才發現攤開的筆記上大大的标題“觀察張起靈的一天”,再捂也沒意義,“我剛剛做了夢,夢到你了,我現在要馬上寫下來。”
邊說邊拿起還沒蓋上的筆,繼續寫下去,一縷頭發被他握在手心打轉,“夢到我什麼?”
我擡頭分給他一個眼神,“很久很久以前,沒見到我之前,沒見到任何人以前。”
張起靈從背後貼上來,我整個人又被他籠罩,“見到你就好了,”他試探着,怕我的筆寫出讨厭那個夢的字,我被他毛茸茸的腦袋蹭得癢,笑着拍拍他在肚子上的手,“被正主盯着我都不好意思寫下去了,你别看了。”
“好,不看,”張起靈此時相當聽話,把腦袋埋在我肩窩,他怎麼又變成樹袋熊了,搞不懂男人心。
我邊寫邊說:“有人問,張起靈張起靈為什麼一天一個樣?我就說啊,因為小張是最可愛的兔子,最可愛的狐狸,是我最愛的寶寶,”即使聽了很多遍,每次他聽到這些話還是會耳根發紅,這時候他就會把我緊緊纏着,我看不到他紅的肌膚,也看不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但我知道他無形的尾巴搖得十分歡快。
寫完後我把它甩給還在吸人的張起靈,“好了,你看吧。”
張起靈接過去認真研讀,像是找到重大秘密,我趁機起身走到窗前陽光下伸展手腳,短短一分鐘,他牽起我的手。
“很久很久以前見到你的話,會一直想你,直到見到你,”那樣的話,光是活着對張起靈來講已經不夠,“你很了解我,即使看到那樣的我,也要靠近。”
小嘴巴說什麼呢,好想好想親,我點點頭,他又笑了,俯身湊到我眼前,“是我送上門的,”來不及琢磨這句話的意思,如願以償親到他的嘴,不管了,軟軟的嘴巴,好像又要被他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