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钊?你怎麼來了?”
蒼吾宗掌門顧浮岚一共有四位弟子,大弟子秋宴,二弟子沈錦钊,三弟子秋時,四弟子蘇溪。
沈錦钊出身丹修世家,因自小體弱修了劍道。雖說百年大比他未能排得上名号,但他自創的養元丹千金難求。
走近池邊的青衣男子生得溫潤好看,天生一副讨人喜歡的笑相。
老天似乎很偏袒此人,他的聲音也那樣悅耳,讓人聽來隻覺柳尖拂過心頭,十分舒服。
“師姐,你的傷好些了嗎?”
“禁池寒冷,師姐有傷在身容易傷了根基,我給師姐送養元丹來。”
秋宴接過丹藥笑道:“傷已無礙,不過方才正覺得有股寒意,多謝錦钊。”
以往她每回外出曆練回宗,又或是閉關出來,總會在竹月閣外面發現沈錦钊送來的丹藥。幾次過後秋宴也會在曆練回宗時帶上幾株珍奇藥材送給沈錦钊。
二師弟為人和善又貼心,誰與他相處都會覺得如沐春風。
沈錦钊走了沒多久,石門處又傳來細微的響動。
秋宴還以為是林執事回來了,卻不想一截大紅的喜袍出現在眼前。
來人杏眼圓臉生得嬌俏動人,數支金钗插在烏黑茂密的發間,她紅唇輕啟,聲音甜脆。
“師姐,我美嗎?”
蒼吾宗大殿,一位青衣男子悄無聲息回到席位,就像不曾離開過一般。
緊挨他身旁原本應坐了人的位置此時卻空了,男子一邊笑着與旁人交談,一邊在喧鬧的席間用視線尋覓那人的蹤迹。
季修林低頭啃兩口醬肘子的功夫,再轉頭一看瀑布下幾個人舞刀弄劍打得好不激烈。
“師兄,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蘇楊一壺美酒下肚暢快極了,他晃了晃再流不出一滴酒的空壺,聞言轉頭看去。
瀑布下對戰的幾名弟子白衣翩翩,一來一往間寒光閃爍,伴随着隐隐約約的流水轟鳴還真有幾分說不出的韻味。
精瘦的體修啧啧兩聲,嘴裡贊道:“不愧是第一劍宗,在這種時候弟子也不忘修煉。”
蒼吾宗戒律司的林執事趕到現場時,九個弟子身上均已挂彩,其中三個男弟子尤甚,無一不是鼻青臉腫。
但他們此刻都規規矩矩地在瀑布下站成一排。
報信的弟子不是說正打得厲害嗎?
視角一轉,不遠處站了位白衣少年,林執事立馬猜到了大概,上前笑着招呼。
“秋時公子,多謝多謝。若不是你出手,隻怕等我來他們不知鬧成什麼樣了。”
“不用客氣,我隻是路過。”
少年膚白如玉鼻挺如峰,嘴角一點細痣襯得唇色绯紅,明顯可見衣袍下肩寬腰細雙腿修長。
他一身白衣遠看普通,近看才能發現衣料精細,領口衣袖處皆用華美藍絲縫制。
秋時是蒼吾宗唯一一個光憑美貌就聲名遠揚整個遼雲大陸的人。
說來有些誇張,有不少弟子就是沖着他入宗的,男女都有,怕不是剛才他隻是路過幾人就停了手。
這樣的情況往常也有,林皎羽老早便覺得戒律司的差事就該秋時來幹。
“雲瑛、周澤彬,别人也就罷了,你們兩個身為長老親傳弟子帶頭滋事,重罰!”
人群裡的圓臉少女站出來,眼裡滿是忿忿不平:“林執事,是他先對清靈君出言不遜,我實在聽不下去才動了手……”
鳳眼男子冷哼一聲打斷:“我出言不遜?你可有證據?”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又要鬥起來,林執事大喝:“夠了!誰是誰非,與我去戒律司好好辯駁!”
“聚衆鬥毆,少不了你們的罰,跟上!”
形容狼狽的幾個弟子紛紛低着頭動身,雲瑛的肩膀被人從後方狠狠一撞,要不是身旁的師妹眼疾手快拉住她,隻怕她要跌進瀑布裡去。
正前方周澤彬速度飛快隻留下一個得瑟的背影,在戒律司的人面前不好發作,雲瑛咬牙忍了。
下一秒卻聽他故意小聲道:“什麼出言不遜,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你忠心耿耿的清靈君不過是個沒人要的……”
“啊!”
話沒說完,幸災樂禍的男子突然發出尖叫,隻見他猛地跌落瀑布,“咚”,水花四濺。
“咳咳咳!誰!誰推我?!”
從水裡冒頭起伏不定的男子妝發散亂,再配上一張青紅交加的臉,狼狽極了。
雲瑛一行人直想拍手叫好:“這麼多人看着,可沒人推你!怕不是你做了虧心事說了虧心話的報應!”
“啊!!!”周澤彬狀似癫狂地甩手拍擊水面,林執事掉頭走回瀑布跟前,黑着臉聲音冷得吓人:“還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