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姩婉收了手高傲地立着,這已是她同人攀談的最低姿态。
按理說,這人應當感恩戴德地開始同她寒暄了。
偏偏她碰上的是謝知儀。
“無可奉告。”謝知儀欲走卻又被她拉住。
绯衫紅裙的明豔少女氣急,“你怎得如此油鹽不進?本小姐同你說說話還說不得了?這又沒水,我還能再害你不成?”
況且他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婚期那麼趕,像是被什麼攆着似的。
“崔小姐要同我說什麼?”
謝知儀轉過來站定,她不覺着她們之間有什麼舊能叙。
内間女客不少,各家夫人小姐視線明顯朝這邊聚過來,崔姩婉實在受不了這種探究目光,拉了她腕子便往外走。
總算到了空無一人的木階長廊處。
“上次一事,是我沖動了,害你被打,對不住。”
這事時時将她折磨着,便是午夜夢回時都在想,崔姩婉耳根驟紅,就連語氣都生硬幾分。
謝知儀倒是真切地愣了下,這才發覺是她誤會了。
“崔小姐言重了,我并未因此事被打,”那一巴掌是她自己打的,謝知儀聲音也放松下來,“隻是崔小姐日後還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犯險才是。”
“當真?”
崔姩婉懷疑她隻是為了安撫自己才這般推辭。
心中那股愧疚懊惱之感更強烈。
“當真,因此崔小姐不必挂懷。”
崔姩婉心頭重擔落了地,一雙明亮動人的眼眸将面前長得乖巧的少女看來看去。
怎麼看都不覺着她像是傳聞那般不識擡舉、趨炎附勢的薄情小人模樣,便頭腦一熱開了口。
“好罷,既然如此,明日我要去廣安寺為心上人求平安符,你若無事也可同我一道前去,正好給那位也求一個。”
清許哥哥四個字現如今都有些燙嘴,不過崔姩婉又怕自己這副模樣太上趕着,便将臉一扭又補充了句:“你若是不去那便當本小姐未曾提過。”
“……去”
謝知儀并無閨中密友,頭回收到這類邀約,遲疑一瞬但還是點頭應下。
“明日未時一刻我在侯府門口等你如何?”
侯府門口定是不行。
謝知儀反應快,眸子一眨便想出另一條法子。
“不如未時一刻我們都從家中出發,到寺裡見罷。”
“這樣也好,那便這樣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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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平安符?”
正抱着謝知儀在她頸窩吸得不亦樂乎的青年動作一頓,頂着在她柔軟肌膚蹭得發紅的鼻尖直起身子,“同崔姩婉一道?”
“嗯,”謝知儀點了點腦袋,“鐘無見了,我們上午一道自瑞玚軒出來的。”
她特意等傍晚用過飯兩人親近時才開口,若非他總是疑神疑鬼,謝知儀倒也不必去哪都跟他報備一聲。
聞清許墨睫下黑眸映出少女倩影,心下又止不住開始懷疑,卻終是在她明顯期待的目光下應了聲,“嗯,多帶些人,早些回來,莫要行夜路。”
“那是自然,求個符應是花不了太長時間,隻是你的生辰禮怕是要晚些時間才能拿到。”
謝知儀如今跨坐在他腿面上也不覺着别扭了,兩手搭在聞清許與她手感截然不同的堅實肩膀處。
“晚了便晚了。”
三年都等了,再等個把月也不妨事。
聞清許又俯身貼在她鎖骨處,可惜入秋後謝知儀穿得越來越多,如今隔着兩三層衣料根本難以緩解他心頭渴求。
隔靴止癢也不過如此。
他又憶起那日将她徹底含在口中的滋味,舌尖甚至能清晰感知謝知儀愉悅與否,快活與否,毫無阻隔的直接反饋所帶來的滅頂快感能将隻裝有冷靜理智的心完全碾碎。
每每想起便叫他頭腦停滞,心口發緊,須得停下緩一會才能恢複如常。
蹭在她心口的青年忽然開始情難自抑地輕哼,“知儀……”
謝知儀已然學會如何安撫他,擡手将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腦袋完全圈住,掌心覆上他面頰,拇指摩挲薄唇邊緣,“嗯?”
“我想同你行那日之事。”
她拇指一頓,好似那兜頭将人淹沒的快感再現。
謝知儀實在不敢再來,抿了抿唇果斷拒絕,“不行。”
聞清許從前還不覺着自己有什麼問題,如今貼上謝知儀便分不開的毛病是愈發嚴重,好在他也樂在其中。
半眯着眼仰臉去吻她下颌,他聲音黏糊得快溢出些什麼,“為何不行?明明你也很喜歡,兩頭都在掉淚。”
“不許說了!”
謝知儀幹脆用拇指堵住他開合的唇,本能想并緊雙膝卻無意中更把他納緊。
又是一聲輕哼,聞清許咬住她指尖,“今日便嫁給我罷,讓我好好親親你。”
被他意有所指地一帶,謝知儀單是聽這個字都有些頭皮發麻。
“休要胡言亂語。”
“不如生辰禮再加一項,知儀來猜猜我想要什麼?”
簡直是一目了然得不能再了然,謝知儀被他呼氣撩得心浮氣躁,深吸了口氣答非所問道:“平安符。”
“半對,待你取過平安符回來我再細細說與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