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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銀剪裁斷死結的脆響驚得兩人俱是一顫。清梧的手覆上明鏡的手背,薄繭擦過她虎口的舊傷:“蘇家姐姐可知,雙面繡講究的是正反兩相宜。”她引着明鏡的針尖刺透素絹,針腳在背面勾出半阙《長相思》。
更漏聲湮滅在雨幕裡。明鏡的銀針在梅蕊處打了個旋,金粉随着針尖遊走,将清梧指尖的血漬掩成花萼暗紋。浸水的茜草絲線褪盡浮色,反倒滲出幾分沉郁的朱砂紅,恰似那年上元夜兔子燈裡的殘燭。
“成了。”清梧忽然握住她顫抖的腕子。梅竹屏風在黎明微光中重展風骨,浸透的絲線經雨反而泛出珍珠般的光暈。殘破處被金絲勾勒成落雪,倒比原先的冰裂紋更顯風緻。
晨光刺破雲層時,暗渠已用青磚重砌。明鏡倚着新固的屏風,見清梧用染血的指尖在檀木框架刻下新痕。雨水沖淡的徽州碼子旁,多出一行銀粉小楷:“經雨更韌。”
丫鬟捧着姜湯過來時,正見兩家小姐的衣袖纏在一處。茜草紅與月白交疊的褶皺裡,藏着半截未理清的絲線,随晨風輕顫,恍若心跳漏拍時懸在空中的銀針。
當夜,明鏡在燈下拆開暗門機關。浸透的灑金箋顯出清梧新題的《雨霖鈴》,墨迹被茜草汁染得绯紅。她将殘線纏上鎏金暖爐的銀鈕,忽見爐底雙兔銜尾處沾着星點朱砂——原是暴雨夜的血漬,經火一焙,竟成了永不褪色的盟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