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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未明,融水已浸透妝匣暗格。明鏡展開泡皺的信箋,朱砂褪成淡粉的《璇玑圖》回文間,浮出清梧用白礬水新寫的航線圖。漕幫暗樁标記形如并蒂蓮,蓮心一點銀朱,恰是那夜荷塘殘存的燭淚。
她将信紙貼近燭火,焦痕漸次顯出一行小字:“冰鑒作舟,可渡忘川。”窗棂外忽有夜枭啼鳴,三長兩短,與佛寺古槐下的哨音同調。
晨光刺破雲層時,冰窖銅鎖不翼而飛。明鏡跪在祠堂聽訓,掌心月牙痕滲出的血珠墜入青磚縫,與融化的冰水彙成暗河。蘇母的翡翠護甲劃過她頸側:“林家那孽障昨夜高熱驚厥,你可稱心了?”
鎏金暖爐的餘燼裡,藏着半枚未化的冰核。明鏡以血代墨,在灰上勾出漕船輪廓。爐底雙兔銜尾的刻痕沾了血漬,在晨光中如一對泣血的眼。
暮色染紅秦淮河那日,漕船碼頭飄起細雨。明鏡攥着冰鑒殘片擠入貨艙,見清梧蜷在油布下,脊背潰爛處貼着冰鎮薄荷葉。那人将銅鎖熔成的指環套上她尾指,鎖芯殘存的寒霧遇熱凝珠,順着交握的指縫淌成一道銀線,恰似那年佛寺古槐懸着的紅繩,在雨幕中晃出虛幻的光暈。
“開船——”
艄公的号子驚起白鹭,冰鑒銅鎖在江面沉浮,将蘇氏族徽永遠葬入混黃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