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工作人員在後面喊程淩的名字,他這才停下了腳步,“那你路上小心點啊!”
顧施下了電梯,便打了輛出租,車輛行駛的速度随着遠離市區而越開越快,一直開到了郊區的一處别墅門前,才穩當停下。
“師傅,麻煩您先等一下,我一會兒拿完東西就出來。”顧施下了車,便小跑着進了院門,大門口是敞開着的,是特意給顧施留的門。
劉醫生此時正站在窗前打電話,察覺到腳步聲後才緩緩回過頭來,對上目光後,兩人齊齊朝着對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劉醫生的助理小陳這時才端着茶水上來,将東西擱在桌上,便輕聲對顧施說:“顧小姐,您這個療程的藥已經給您配好了,但您還需再等等,劉醫生可能需要再了解一下您的情況。”
“不用了,”顧施說:“平時在微信裡也有聊,今天很晚了。”
助理猶豫了兩秒,看了一邊打電話的人一眼,這才點了點頭,說:“那好吧,我帶您去取藥。”
取完藥下來時,劉醫生已經打完電話坐在沙發上喝茶了,見到顧施後便揚起了一個微笑。
“感覺怎麼樣?”
顧施抿唇道:“您每次都是這句話,我給您的答案也都會是一樣的。”
“光從外表上看,你的精神狀态确實是好了不少,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多和身邊人傾訴,或者來跟我聊聊。”
每次都是這一套話術,顧施也聽乏了,匆匆道了謝,付了錢就走出了别墅。
實話說顧施并不喜歡來這裡,離市區遠就算了,這别墅還總是關着門窗,不透氣,一進去就感覺悶得腦殼直疼。
這十公裡内除了這一棟住人的别墅以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公路,兩邊是空地,以後也是要建起房屋來的,但現在空落落的,晚上過來很陰森。
顧施随手幫劉醫生關上了院子的門,一擡頭,發現那個原本讓留在原地等一會兒的司機已經不見了。
她甚至連剛才坐出租的錢都還沒有付,到底是有什麼急事連這十分鐘的時間都等不了?甚至是連錢都不需要了?
但是顧施沒空閑想這些,她站在新修得工整的馬路邊左右看了看,空無一人。
不遠處有一個湖,旁邊是路燈,綠色的湖水上面起着一層薄霧,在路燈下看得尤為清晰,顧施不敢直視,生怕從裡面竄出什麼東西來。
她站的這個位置就是剛才司機停車的位置,估計是那司機看到了那邊的湖,這才逃離的。
留她一個人女孩子站在這裡,陰森就不說了,冷也是真的冷。
顧施拿出了手機,本想打個滴滴的,但是信号非常差,在劉醫生的屋子裡還好一點,一出來信号就剩下一格了。
打車軟件的頁面刷半點刷不出來,顧施煩得很,一瞬間想着大不了就走回家得了,再站久一點她都要凍僵了。
顧施往回看了一眼,身後四層的别墅又高又大,她出來後屋裡的燈就都熄滅掉了,這麼晚了再進去打擾人家也不太好。
于是她便朝着前面走了一會兒,出現了一條公園椅,便坐下來歇了歇腳。
早知道下班的時候就接受程淩的好意了,這下好了,這麼長的路,得走到猴年馬月?
顧施坐在椅子上,擡手舉着手機給黎嘉音打電話,讓她給派倆車過來,打了五分鐘對面終于接通,隻是跟隔着一個銀河系似的,講話斷斷續續,根本聽不清楚。
“媽!聽得見嗎?”
“施施,你……回……啊!我……宵……啊!”
顧施:“挂了。”
電話剛剛挂斷,在這個寂靜的環境裡,顧施很快就捕捉到了汽車行駛的聲音,由遠及近。
眼前很快就出現了車燈,顧施死死地盯着那輛開過來的車,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荒郊野嶺的,很難不會腦補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不出意外的,那輛車在顧施的眼前停下,然後搖下車窗朝着坐在椅子上的顧施吹了一個流氓口哨。
那人長得一雙單眼皮,笑起來眼睛都沒了,像悲傷蛙的眼睛,眉毛的上面有一顆很肥的痣,痣裡還長了兩三根的毛,顧施見了隻是微微蹙眉,移開了視線。
“嘿小美女,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啊?”那司機說:“這麼晚了一個人坐在這種地方多不安全啊?要不要哥送你?”
“怎麼不說話啊?哥是好人!”
但你說話的語氣可不像是一個人好人會發出來的。
顧施煩得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坐一下,又來個添亂的,隻好又起身離開。
見即将到嘴的鴨子要跑了,車裡的人便解開了安全帶開門走出去。
顧施對聲音很敏感,再加上此時非常安靜,任何聲音都能輕松捕捉。
她的手下意識地伸進了包裡,微微側頭用餘光去觀察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