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統籌這番話。
宋染嬌扭頭就跑,步伐快得後面好似有豺豹虎狼追趕。
不一會,宋染嬌就歡歡喜喜地退到了志願者休息處。
看着叽叽喳喳的一群人,池融方才聽不出喜怒的淺淡嗓音又兀地彌散在她的腦海。
“沒事,是茶壺蓋沒有蓋緊,不是她的原因”。
宋染嬌細眉微蹙,心裡有些惱。
這裡明明有這麼多志願者可以去内場倒水啊,統籌就逮着她薅。
幾個原本聊得熱火朝天的女生看見面上隐隐揣着不悅情緒的宋染嬌走來,霎時安靜。
這個冷場一下子令宋染嬌錯愕起來,思及可能是自身此刻呈現出來的狀态不好,宋染嬌馬上調整面上情緒,瞬息後她的一雙明眸便納着笑意,簡單給衆人打了個招呼。
寂靜也在此刻破冰。
一位看起來就比較活潑外向的圓臉女孩率先熱情地邀請她坐在她一旁的位置,等宋染嬌入座,女孩子直接抓了一把瓜子往她手心裡放。
圓臉女孩問她,“你是華美的宋染嬌同學吧?”
宋染嬌唇線微抿,當即警惕起來,連忙不動神色地擡手取掉胸前的姓名牌。
雖然對方已經認出她來了,但她畢竟是替人而來的,還是謹慎些好。
确定自己将姓名牌放進包裡後宋染嬌方含笑點點頭,望向圓臉女孩的一雙漂亮明眸透着茫然與疑惑,“請問你是?”
本次化學學術年會的志願者以央科大的學生為主,其次是周邊一些理工類院校學生,怎麼會有人認識美院出身的她?
幾個女生異口同聲地笑着朝她解釋,“我們幾個在央科表白牆上看到過你啦。”
聽到這話,宋染嬌嗑瓜子的動作一頓。
她确實上過幾次央科的表白牆。
除開一些她往日可能也無暇注意的“撈人”。
就她知道的,她當時剛入學的時候,偶然參錄了個電視台的采訪,便在網上小火過一陣,還有一次是她軍訓期間央華美院校園官媒拍攝軍訓素材時掃了幾張她的圖片,發到網上一度熱傳。
這兩次都讓她在或多或少登上過京州市大學城裡幾所大學的表白牆。
但如果說是央科大的話。
很有可能是那一件刻骨銘心的事迹。
足以令她午夜夢回萦繞心頭的。
宋染嬌淺啜幾口茶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唇線微翹,“是關于什麼的呀?”
她笑起來的時候,微微上翹的淺琥珀眼眸十分靈動,加上她舉手投足的儀态,自帶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氣質,給人一種慵懶、平易近人的感覺,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和她親近。
幾位女孩顯然也沒想到她本人性格這麼好,忍不住都挪挪座位和她靠近一些,她們大大方方地答,“軍訓啦,還有你來我們學校旁聽啦都有的啦。”
好,毀滅吧。
果然是女孩子足夠可愛,說話好聽。
她那哪是什麼旁聽啊,明明是去給嚴翎芝替課!
那個時候她才大一。
她這個專業需要專修的課并不算多,時間分配上主要是要需要學生自己花大量時間去專業教室練習、去鑽研、參加比賽、投展。
有一天嚴翎芝去了一所比較遠的大學聽講座,路上堵車趕不回來上課了,于是便請她幫忙替節課。
專業相關的課宋染嬌是打死都不會替的,但嚴翎芝說那隻是一節公共課,大學公認的水課。
嚴翎芝在電話裡祈求她,說這課水是水,就是老師點名的時候花樣百出,她隻需要幫她把點名那關過了就行。
這門課任課老師規定的是:點名三次不到就挂科。
嚴翎芝的前途岌岌可危。
因為她隻剩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最後一次點名點了她還沒到就隻能喜提挂科。
宋染嬌臨危受命。
暑盛熱燥,她掙紮着擺脫午後的困倦前往央科。
盡管她已經提前出發了,但畢竟不熟悉央科的教學樓,上課鈴響起的時候宋染嬌才像一陣風似地蹿進教室。
宋染嬌進入教室的時候明顯感知到很多目光落在她身上。
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男生。
沒辦法,央科又名職業和尚進修院。
有一個帶着圓框眼鏡的男生朝她招手,宋染嬌知道那是嚴翎芝已經通過氣的學委。
宋染嬌在學委身邊占的空位落下的時候,周邊響起輕微的起哄聲。
她低垂着頭,長睫微微顫動,唇畔繃緊,光滑圓潤的指甲卷繞着自己的柔潤長發。
煩人的起哄。
直到這節課的任課老師站上講台,宋染嬌才緩緩擡頭。
她坐的位置位于整個教室的中間偏後。
一開始,她的目光隻是在整個教室漫無目的地掃着,直到一處,她的眸光突然停住,一點點移聚到坐在她前兩排的一個男生。
這個男生格外顯眼。